有冈次郎彻底愤怒了,他不停顿地挥舞着手中的太刀朝着三村家亲劈砍着,屋内的家具早已经被他劈砍地碎落一地,瑟瑟发抖的有冈夫人裹着棉被躲藏在角落里不敢抬头生怕殃及池鱼。那是一张狰狞的面孔,完全和平常的时候不同,平常的时候她是多么的谦卑,多么的和善,要不是他表现出来的谦恭的表情,或许活不过冬天迎接不来春天的来临,没有想到他现在会是如此的狰狞。如果不是确认以及肯定,他就是油缸次郎的话,谁也不会相信眼前的这个戾气十足的暴徒竟然会是有冈次郎。
三村家亲尽力腾挪着躲让着有冈次郎的劈砍,脸上没有了往常的自信,完全就是一副胆怯的脸孔,这张胆怯脸孔让有冈次郎更加疯狂,手上的动作一点也没有停止下来的意思。
有冈次郎逼迫着三村家亲到了另外一个角落,脸上狰狞的笑容中带着些许的嘲讽,滴血的太刀因为用力过猛折断在三村家亲的体内。三村家亲瞪大眼睛带着不甘倒地,口中涌出的血迹瞬间沾满了整颗头颅,难以置信他会在有冈次郎这种小人手中逝去,手不自禁的握住了半截刀刃,脸上露出了狠辣。
有冈次郎欣喜万分的朝着三村家亲吐了一口唾沫,眼里尽是贪欲的狂妄,大声笑道:“哈哈,你终于死了,听听,外面没有了任何动静,没有人来救你,全跑光了,正好,割了你的头颅献给伊达侯,那么我就是折敷山城的城主。”
可是他的笑容在一瞬间凝固了,是的,一瞬间凝固了,他望着胸前的一片滴落下来的樱花般艳丽的鲜血,带着那樱花掉落的鲜血的是一把锋利的太刀,一把来自出云国的名刀,这把刀原本是属于他的兄长
有冈次郎艰难的转过头去,看到了一张他难以理解的面孔,问道:“为什么?!”就这样说着他倒在了地上,确切的说是趴在了地上,越来越多的樱花落在了地上,只听得一声“噗”的声音,那名刀从他的身体上拔了出来,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喷溅着。
有冈三郎冰冷的擦拭了一下手中的名刀,望着还没有死绝的三村家亲,轻声说道:“因为我和你一样都有一颗野心,不要以为支开我就能够获得我的忠心,现在我才是折敷山城的城主了。”说着提着太刀朝着三村家亲走去。
有冈次郎惨然一笑的头一歪眼中的光芒渐渐消失,有冈三郎提着太刀来到了三村家亲的面前,用刀背拍打了一下三村家亲的头颅,笑道:“真是一颗大好头颅啊!”说着探身俯下,手中的太刀向着三村家亲的脖子处落下,这时候他的上本身完全暴露在了三村家亲的面前,如果这个人死了,那当然没有任何危险,但若是倒地的三村家亲还没有完全死透的话,那濒死一击之下,就算是那些经过严格训练的杀手也无法逃脱。
两声“噗!”的声音,半截锋利的刀刃离开了三村家亲的身体,插入了有冈三郎的身体,有冈三郎的身躯颤抖了几下,踉跄着跪倒在地,他艰难的转过头,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早已经失魂落魄的有冈夫人。
有冈夫人疯了,她见到了两兄弟为了一颗头颅自相残杀,看到了三村家亲临死前的一搏,脸上露出了疯癫的笑容,用照明的油灯点燃了棉被,然后一路放火一路唱着一首名为梅枝的歌谣“红梅的枝头。飞来了黄莺。呀,春天来了。哈来,春天来了。黄莺鸣枝头。可大雪还在下呀。啊哈来。扫靠呦嘻呀。大雪还在下。”
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方才扑灭,当人们再一次去搜寻三村家亲的尸首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踪迹,不知道是化成了飞灰,还是和他的弟弟三村亲赖那般逃了出去,众说纷纭。
三村家亲到底有没有死没有一个确信,成为了废墟的折敷山城倒是成为了一座鬼城,过往的行商和流浪儿常常能够在夜晚的时候听到一个女人的歌声和踢踏的木屐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