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出面,把村子里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的青壮年都集中了起来。
“乡亲们,胡子要来咱们村抢东西。”亭长身为最高长官,此刻站在众人面前。
话一出口,顿时吓得人们倒吸了口凉气。
“胡子要来?”
“那咋整,咱赶紧跑吧,那些胡子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
“还是报官吧,亭长不就在这呐,叫官府剿匪。”
人们神色惶恐,惴惴不安。
在庄户人家眼里,除了官府就属胡子最可怕了。甚至胡子要更可怕一些,官府还要讲证据拿人,胡子则是一点道理都不讲的。
众人议论纷纷,把亭长的声音都压了下去,里正赶紧站出来安抚众人。
“大家都别害怕,大人已经派了衙门里所有的官差来帮咱们对付胡子。”里正指着亭长身后的衙役们,“除了衙役还有军队也来了。”
众人不安的心这才放下来一些。
场面得到了控制,亭长再次说道:“乡亲们的心情本官可以理解,只是官差人数有限,我们也不想乡亲们的财物受到损失,所以还请大家也都拿起武器,我们共同对付匪患……”
任由亭长一番长篇大论说下来,可村民们的反应却并不强烈。
亭长身为文官,说的都是文词,是官话。
很多一辈子土里刨食,连锦阳镇都没走出去过的村民们听不太懂,况且对于胡子的恐惧是发自内心的,并不是亭长三言两句就能磨灭的。
虽然有里正在旁边不时的帮衬着,可是人们的兴致依旧不高。
“俺们年年都交赋税,胡子来了凭啥官府不管,还要俺们去打胡子,那还要官府干啥?”
“就是,那俺们也不交赋税了,也不用服役,往后胡子来了俺们自己个对付得了呗。”
虽然百姓怕官,可眼下数百人站在这里,人群中冒出几句话来也不知道都是谁说的,一些人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荒唐,本官这还不都是为了你们?”亭长不悦,这些乡野刁民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胡子来了,他完全可以躲在府衙内,门口自然有衙役保护着他的安全,也犯不上跑来这村子里受气。况且胡子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去衙门闹去,他完全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场面有些不受控制,里正也急的满头大汗的,亭长可是他的直属上司,大人不乐意,他也没好果子吃。
“乡亲们,咱也不能全指着官差们,咱自己个也得出份力不是?要不倒霉的还不都是咱们?”里正也焦头烂额的解释。
村民们有的也比较赞同,但是胆小的人多,众口不一,说什么的都有。
陈果儿心里着急,再这样下去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亭长和里正以为还有援军,所以就算村民们不配合,他们也不着急,可陈果儿知道并不是这样。
眼看着亭长和里正都不怎么说话了,陈果儿情急之下来到前面,“乡亲们,我们交赋税,官府是应该保障我们的安全。而官府也没有不管我们,可是官差人数有限,万一没注意让胡子闯进来了呐?
到时候受苦的不还是咱们吗?年轻的可以躲,可以逃走,可是谁家没有老人,谁家没有孩子?还有房子、粮食、猪、鸡,难道我们也能一起带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