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这样煎熬了一段日子,总算是叫叶卿听到了有用的消息。

杨相就进宫求见杨妃。

原著中杨相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他仗着自己乃三朝元老,在朝堂上有一大班门生,一直倚老卖老,时常给皇帝使绊子。

这父女两凑一块,准没什么好事。

永宁宫。

杨相走进大殿的时候,杨妃正在砸宫殿里所有能砸的花瓶玉器。

宫女太监战战兢兢跪了一地,谁也不敢这时候上前去劝她。

“何事发了这般大的脾气?”杨相身高七尺有余,身着松鹤纹的一品大员绛紫朝服,他面容干瘦,须发皆白,看起来像个极为严厉的长辈,身上满是久居上位积攒下来的威严。

“父亲!”杨妃一看到杨相,瞬间就停止了砸东西,大哭起来。

杨相见杨妃只是大哭,并不说话,严厉的目光一扫杨妃的大宫女:“娘娘在宫中到底出了何事?”

他为官几十载,身上的威严哪怕朝堂官员见了也震慑几分,何况一个深宫宫女。宫女当即就把知道的全说了出来:“娘娘前几日被皇后当着众妃的面掌掴,后来找皇后理论,陛下又罚了娘娘半年的禁足。”

杨相听了,面色难看,只吩咐跪在地上的宫人们:“都下去吧。”

等所有人都退下了,他吼了杨妃一句:“糊涂!”

被杨相这么一吼,杨妃瞬间哭得更大声了。

杨相怒道:“你还好意思哭,你为妃,人家是后,人家便是罚了你,你也只能受着!”

杨妃心中的委屈再也压制不住,全涌了出来,她哭吼道:“那您把女儿送到这深宫里来,就是为了让女儿受人欺凌的吗?我七岁就没了娘,我知道你从娘走了之后,就没再把我当回事……”

“啪——”

一道清脆的耳光声打断了杨妃的话。

杨相看着自己扇了杨妃耳光的手,眼中有几分不忍,但语气还是没软下来:“我就是这些年太惯着你了!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若非皇后是个没甚城府的,你在这宫中怕是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杨妃一听他提到叶卿,瞬间情绪又炸了:“皇后没城府?只怕整个皇宫藏得最深的就是她!以前在我面前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全是装的!连永和宫那贱人,都被皇后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杨相道:“你也知道,如今仇恨最深的,应该是皇后跟苏妃。你曾经做的不是很好么?借刀杀人,苏妃盛宠之时,外人看着,也只是皇后在各种给苏妃难堪,跟你毫无干系。而今不过是将皇后跟苏妃的位置换了一番罢了。”

杨妃咬牙切齿道:“女儿忍不下这口气!叶卿她以为自己是皇后当真就了不得了?竟敢打我耳光!我一定要出这口恶气!苏如意没了盛宠算个什么东西,她就算死在这宫廷里都没人过问!”

就在那一瞬间,杨妃脑海里一道灵光闪过,她激动道:“父亲,我想到同时除去苏如意又扳倒皇后的办法了!咱们弄死苏如意,再嫁祸给皇后!害死后妃的罪名,哪怕她是皇后,绝对也脱不了干系!”

杨相摇头:“皇帝今日早朝上突然提出要泰山封禅,我手中的两大总兵被贬去蜀州,修整江南河道这门肥差反而落到了叶亭修那老匹夫身上!皇帝这番大刀阔斧整顿朝堂,大有针对为父之意,为父都只能避其锋芒,你在宫中,就莫要再生事端,咱们先静观其变。”

这才是他此番进宫的主要目的。

杨妃被禁足,杨相还是有所耳闻。但奇就奇在杨妃被禁足没多久,他手中两个得意门生就被皇帝革职了。浸淫朝堂多年,杨相对这种事再敏感不过。

他是文官,但手底下门生无数,雷州禹州的两大总兵也是他的人。

因为在文武上都钳制了皇帝,他这些年才敢在朝堂上一手遮天。

不过现在萧珏以一点小错就发配了他手底下的两个总兵,哪怕满朝文武下跪威胁,萧珏也没理会,公然罢朝离去。

这是新帝继位以来,手段最雷厉风行的一次。

杨相心中有些没底了。

“皇帝不仁,那就莫怪我们不义!先前安王……”杨妃眼神阴狠了下来。

“住口!这些话莫要再说了!”杨相喝道。他为人谨慎,涉及这等大事,不在自己的地盘,他绝不多言。

杨妃却以为是杨相怕了皇帝的手段,嗤笑一声道:“父亲做事何时也这般畏首畏尾了?”

杨相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神复杂:“有时候为父也在想,当初送你进宫是不是错了。”

杨妃看着这金碧辉煌的宫殿大笑:“父亲且记着,这世上除了皇后,再没有任何一个身份能配得上本宫!”

最终杨妃父女的一场谈话不欢而散。

等杨相离宫之后,杨妃才让自己的大宫女把永宁宫中那个毫不起眼的洒扫宫女叫到了殿中。

杨妃慵懒倚在贵妃榻,把玩着自己涂了凤仙花汁的指甲:“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他之前提的要求,本宫应了。”

宫女抬起头,是一张混进人海里就再也找不出的大众脸,只是她嘴角勾起的弧度莫名有几分阴恻恻:“这是杨妃一人的意思,还是杨妃同杨相的意思?”

杨妃面色陡然阴鸷,挥手就打翻了矮几上的茶盏:“本宫的意思,怎么?你家主子不乐意?”

宫女道:“娘娘息怒,我家主子自然是乐意跟娘娘合作的。”

杨妃轻蔑看了宫女一眼:“刘喜已经死了,你家主子在这宫里还有其他线人?”

宫女轻轻一笑:“这自不劳娘娘挂心。”

杨妃面目狰狞道:“叶卿所中的还得再持续三五年才能发作,昭阳宫的细作被拔,本宫也没那么多耐心了。我要苏如意死,至于凶手,自然是咱们贤良端庄的皇后娘娘。”

宫女闻言,低头应了声是,垂下的眼帘里掩去了那几分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