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树荫。
我烤着俞钟离抓来的野鸡,时不时拿眼瞅瞅侧躺在地上,偶尔身体哆嗦两下的男人。
听到一声嘶气声,我的愧疚和尴尬涌上心头,巴巴地开口。
“不好意思,我准头有些差错。”
俞钟离微微咬牙:“你这是报复!”
我惶恐:“我没有,我们无冤无仇有什么好报复的?”
“你嫉妒我,我有的东西你没有,哼!”
我:“……”
俞钟离顿一秒钟才反应过来,傲娇地补充一句:“我说的是美貌和智慧,你别想多了。”
我:“……”
“好痛,痛痛痛,要命啊……”
我默默叹气,从怀里掏出全部的符纸跟毛爷爷似得一把展开在他面前:“赔罪,都给你够不够?”
俞钟离的眼睛分明亮了一下,脸却转向一边:“肤浅,我是那种能被利益收买的人吗?”
我挑挑眉:“不要啊。好吧——”
收符纸的手还只是弯了一下,就有一阵疾风刮来,唰一下,符纸的主人已经换了人。
俞钟离满意地甩了甩手指的一沓宝贝,得意地放进自己松垮垮裤兜里,末了还拍了拍。
我扫了他一眼,能够坐起来了,看来那要命的疼痛已经过去了嘛。转身专心致志去烤鸡。
“鸡不是这么考烤的,你看你手法都不对,应该先这样……然后再那样……”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我先头的那一点愧疚瞬间消失殆尽,恼火地把东西一丢,回头瞪了他一眼:“你对鸡这么有研究,你来烤。”
俞钟离愣愣,欣然地结果烧烤的重任,随后辩解了一句:“我只是对这个鸡有研究,对其他的鸡可是没有研究的,我的意思你懂吧,嗯?”
拿着树枝的男人,朝我妖娆地抛了一个媚眼。
我回报以面无表情,利落地回到树干边,准备把背包里的东西清点一下,刚刚动作就看见了匆忙之间被压在背包底下的黄色档案袋。
那是韩武给的,说是里面是有关我身世的档案。
之前在道门的时候我就不想打开看,现在西北之行一开始就和伙伴走散,我更没有什么心情去看。随手卷了档案就要往背包里塞。
一只油腻腻的手伸过来,一把抢走了档案。
我起身就要去夺:“还给我!”
俞钟离人高手长,抢走过背对着我开始拆档案,拿出来一张纸后对着阳光眯起眼睛:“嗯,姓名梁意欢——哎呀!”
我毫不客气一脚踩上他的脚,夺回档案后恶狠狠地瞄了一眼他的裤裆。
他反射性伸手护着主要部分,细长眼睛弯了弯:“开个玩笑而已,小欢你不要生气嘛。”
有病。
我冷着脸往回走,听见他在后头不死心地好奇:“梁意欢,宁欢,不会是小欢你以前的真名吧,哈哈哈。”
脚步顿住,他刚刚说什么?
梁,意欢。
脑海中浮现出一片黑暗中抱着膝盖独自哭泣的女孩,一身白衣,长发披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