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祝长乐气极反笑,忍不住弯了眼睛。
我努努嘴,还要扯皮几句的时候,白冥安侧身过来,微微弯腰伸手在祝长乐的捆绳处利落划动几刀绳子断裂开来。
我更窘迫了,连忙帮着祝长乐解开剩下的绳子。
因为长时间的挣扎,绳子勒红了祝长乐的手腕,她嘶着气揉了揉一边埋怨我:“诶我说小泥巴,你的动作还能再慢一点吗?”
我眼睛一瞪,鼻子却不由自主发酸。
祝长乐瞪眼:“你干嘛!搞什么,这么矫情……我警告你啊不准哭!把眼泪给老娘憋回去!”
人在伤心的时候无论是安慰还是威胁都会起到反作用。
果然,祝长乐这么一吼,我本来四分的伤感瞬间暴增到十分,眼泪跟关不上的水龙头一样决堤而下。
祝长乐大大的翻了个白眼:“不是吧你……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臭泥巴,你小时候可比现在酷多了,被十几个小孩子围攻疼都不喊一声。”
我哽咽着回一句:“你、你还有脸说!当、当初你丢下、下我,你个大、大叛徒!”
祝长乐眼眸闪了闪,嘻皮笑脸地把脸凑过来:“是啊是啊,我自私我无情我是大叛徒,我身上有抹不去的原罪。既然这样要不你打我吧,来,尽管往脸上打,打到你出完气为止。”
她一直把脸靠近,我气得直推:“不要脸,你走开!”
“我不走,你不原谅我就不走!小泥巴,爽快点。主动给你打巴掌还唧唧哇哇干什么?”
这什么人啊,简直就是一臭女流氓。
我欲哭无泪,推搡了几下,被祝长乐搂住。
我愣了一下,就听见她在我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眼泪成串往下掉,却在听见这一句的时候瞬间凝结。
良久。我伸出手回报她。只说了一个字:“嗯。”
“不生气了?不怪我了?好,那赶紧松开吧,你男人一直盯着我们看。可别误会我们是类似啊。”祝长乐的诚恳长不过三秒钟,立刻又胡言乱语起来。
我气结,瞪她,压低声音:“白冥安不是我男人。你别乱说。”
祝长乐挪揄道:“我乱说?不是你男人会这么巧赶过来英雄救美,我猜他肯定偷偷寻着你的行踪才会来得这么及时。啧啧。真爱啊。”
“猪头乐!”我气愤地低叫。
心里却忍不住思量起她的这番话,是啊,白冥安出现得的确很凑巧,又没有人通知他……难道真的是跟着我来的?
这个念头冒出。小心肝不由跳动了一下,麻麻的、酥酥的电流闪过心房。
偷偷往边上忘了一眼,休闲白西装。脚踩白皮鞋,侧身站在这稍显杂乱的单身男人房间里。他还是那样俊朗出众。
忽然,他侧过头往这边看过来。
我心头一跳,猛地回头抓着祝长乐的手。
祝长乐吓了一吓,拧着眉毛问我:“你干嘛?”
“我……”我灵机一动,立刻问道:“对了,我想问你那个通知你过来的小孩呢?他在哪里?”
祝长乐一脸莫名:“哪个小孩?我是自己过来的。”
“不是那小孩带你来的?”我疑惑地看着她,不由追问:“诶,不对,这里除了他和我只有蔡磊,不是他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祝长乐神秘一笑,伸手在我头发里摸了一把。
我感觉到发丝一阵轻微刺痛,下意识去摸头发。
“别找了,东西被我取下来了。”祝长乐捏着两根手指,朝我得意地摇了摇:“这是我搞来的山寨芯片,定位用的,怎么样牛吗?”
“……”我眯起眼睛:“你居然在我身上装定位芯片……”
“呵呵。我这不是有预感你会出事吗,我好第一时间来救你呀,呵呵呵……”祝长乐假话说得一点也不脸红。
呵呵呵,呵呵你个头啊。
当我傻的啊。
“咦,如果小孩没有通知你,那他通知了谁呢……”我忍不住嘀咕。
一道清冷声音从背后冒出:“通知了我。”
我脊背一僵,瞬间明白过来。
转身看着面前的白冥安,几乎是结结巴巴的:“哦、哦哦,原来、原来他搬的救兵是你……呵呵,呵呵呵,真是凑巧呢,幸好你也在这个村子里。呵呵呵呵……”
笑容无比干巴巴,引得祝长乐频频侧目。
我懒得理会她,只在心里酸溜溜地想。原来真的只是凑巧,白冥安才不是特地跟着我来的。
想来也是,那可是白冥安啊,他怎么会偷偷跟着我呢……
“你要不要去找他。”
“嗯?什么?”我抬头,看着他。
夕阳余辉透进来,把白冥安清冷的俊容抹上一抹柔光,这样看着他似乎也变得温柔了一点。
淡淡地重复了一遍他的意思:“他帮了你,你要不要去找他,看看他。”
“好。”我几乎是立刻点头:“当然,我一定要去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祝长乐,她无所谓地耸肩:“我没问题,听你的。”
我转头对白冥安笑:“那就麻烦你了。”
“嗯。”白冥安不闲不淡地应了一声,迈步出了门口。
我像是跟小媳妇儿似的立马跟了过去。
反而是祝长乐经过蔡磊身边时,忍不住出脚踢了一下他的屁股:“臭流氓,王八蛋,下一次别让老娘再看见你!”
小男孩的家在巷子的尽头,一间又破又小的平房。
傍晚的光景,一个头发半百的老人家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正借着夕阳缝补着衣服。
看见我们来,停下手中的活计。疑惑问:“你们找谁?”
白冥安挑了一下眉头,看向我。
对了,他一向不善于和人打交道。
我一个激灵,自发自觉地越过他走上前,蹲下来和老人家平视:“奶奶,有个小男孩……嗯,眼睛很黑很亮。清清秀秀的。他是你孙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