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阴阴吹着,阴团缩放自如,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威力。
嘶,我的手臂被割破,滴出几滴鲜血。
戴地的动作迟缓了一些,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冒出来,当头就是一棍。
砰,他倒了。
我错愕地看着阮家其他几个男人出现在面前,中间为首的那个是一脸威严的阮岚奶奶,她厌恶地扫了戴地一眼,目光停留在一边的阮岚身上。
“快,把她带去祭坛。时辰快到了。”
时辰?什么时辰?
我想要过去阻止:“别动她!”被阮家的一个男人一巴掌招呼过来,几下就扭着我的双手,押着往祭坛走。
“放开我!”
我激动地叫着,飞刀留在阮玉紫那边,我没有任何武器对抗。
阮家的人数多,就算有我也无法招架。
就这样被带到祭坛边,我看见那四根石柱上点了火把,森白的头盖骨上面不知涂了什么燃料,让火焰蹭蹭往上涨。
阮岚被他们抱着放到祭坛中央,接着走下台,阮奶奶抱着一个檀木小盒子走上去,一步一步,分外庄重,她看盒子的表情,苍老的双手抚摸上面的雕刻,几乎带着一丝神圣和使命感。
罗盘状的石板上,无数字符围绕之下纯色麻布衣的阮岚静静躺在那里,闭着双眼,毫无意识。
“妈。”剩下的一个阮家女人一脸苍白,走过去说道:“大哥大姐还有小妹他们……”
声音哽咽,无法继续。
“妈……”
“妈,我们……”
阮家的人叫了几声,都看着阮奶奶。阮奶奶清明的双眸里就连一丝颤抖都没有。只是微微闭了闭,再睁开时一派镇定,“你们别怕,只要召回蓝蓝,我们阮家就会回复从前的兴旺。阿紫他们就算死,也死得有价值。”
她慢悠悠地扫过那四个石柱上的头盖骨,沉声道:“就像当初他们四个为阮家做出牺牲一样。都是值得的。一切都是为了阮家啊。”
男人们和女人沉默下去。很快的,他们全部在外头罩上一层麻布,男穿黑女穿白。即使我被捆住也被套了一件破麻布。
“拿刀来。”阮奶奶眼眸忽而锐利,盯着被打晕的戴地,眼底显出杀气,有人立刻献上一把锋利的小刀。她年事高,手势却很稳。
手握小刀顺着戴地的喉咙。顺势一划,脆弱的喉管喷射出鲜血,但,来不及沾染上麻布就被倒上一层油状的液体。只看见戴地的身体颤抖一下,人猛地弹起睁开眼睛,似乎是要反抗的模样。却被阮家男人死死按住肩膀两侧,无法动弹。
“呃——”他艰难地从破损的喉咙里发出声响。
阮奶奶举起那把小刀。狠狠刺了下去。
滋啦,从喉管笔直朝下,一路以中心线为基准,往下开膛破肚直到底端。她一路划破皮肉,油状液体随之一路倒下,鲜血被液体抑制,隐约的,我似乎闻到一股松脂香,取代了原本的血腥味。
戴地的胸腔被打开,心脏、肝脏,全部的器官都被取出,放在准备好的木制托盘上,由着阮家男人端着走上祭坛。
我一直想要反抗戴地,在看他残忍伤害雨珑后,甚至想要亲手杀了他。可我从没想过他会死成这副模样。
阮家人把他当作祭品,我以为顶多把他捆绑起来烧掉,谁能想到他尸首大开在天空下,遭受着非人的侮辱。
日头越来越暗淡,乌云遮住太阳,天色阴暗下来。
阮家的祭祀比我想象着更为残暴,在摘取了所有能摘取的器官后,戴地被肢解了。头,四肢,躯干,一分为六,连着他的器官一起被放上祭坛。
我艰难地咽了口水,肠胃严重不适。
看着上面的阮岚一无所知地躺在那里,罗盘的六个角度分明拜访了戴地的一部分,我就感觉一阵难以言语的恶心和恶寒。
最后一丝光亮散去,四周的色彩忽然全部消失,整个世界变成黑暗的俘虏。
我惊慌地四下张望,在这时,祭坛亮了。
是火光?
不,那束白光是从阮岚身上发出的。这是怎么回事?
我惊愕地盯着祭坛,白色光芒越来越旺盛,与此同时我看见边上的戴地的尸首分块迅速地干枯下去,不一会儿,就成了白骨。
奇怪的是,他的器官还好好地摆在托盘上,似乎在等着什么人来啃食。
“快,时间到了,快去把人血滴在那颗心脏上。只要滴了血,我们的蓝蓝就会回来了!”阮奶奶压抑不住语气里的激动,手势颤动地吩咐小辈。
一个男人有些迟疑:“妈,你之前说需要一个人的血量才能喂饱那颗心脏……”
阮奶奶厉眼扫去:“之前不是说好了吗?由二妹去。”
二妹,估计就是在此的阮家小辈中仅剩的女性,闻言,忍不住白了脸,却不敢违背命令,咬着下唇接过男人手里的刀,朝着祭坛走去。
我看着他们的表情,有伤感不忍,但这种情绪一闪而过,眼神里更多的是一种诡异的期许,等待着,蓬勃着。
下一秒就要拔地而出。
脑海中忽然闪现出阮志的话——阻止,不能让这一切发生。
他们想要召回阮蓝,然后还另有计划,不管那计划是什么似乎都牵扯到白冥安……眼神扫过祭坛上无辜的阮岚,我很快就下了决定。
不能,一定要竭尽所能却阻止。
阮家二妹已经到了祭坛,她跪坐在托盘前,那里面放着戴地的心脏,被完整切割下来的心脏形状几乎完美地摆放在托盘上,她深吸一口气,拿出刀,在左手腕用力一划。
顿时鲜血涌出。滴落在心脏上。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光线昏暗的视线里,那颗早就停止跳动的心脏迅速地汲取了她的鲜血,偏暗的色彩忽然开始转亮,渐渐的有了几分艳丽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