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镇上,天色已晚。大家都累了一天,用过晚饭后,就各自回房歇下。
第二天晨起,大家正收拾装备打算再次进山时,作为向导的老农却突然反悔要撤出队伍。知道他是被昨晚的邪乎事给吓到,不管天黑和众人如何劝说,甚至增加酬金,他都不愿再进山。
无奈之下,只能在附近村落另找了一名中年汉子做向导。
一连三天倒也相安无事,大家皆是早出晚归,将这周围的山头几乎寻了个遍,仍旧没有半点收获。
总这么耗着也不是事,已经跟大家混熟的中年汉子直言道:“你们要真想找那东西,还有一条路可以试试,就是去更深更远的山里。”小时候,常听家中的老人说,这大山就像一座宝藏,挖宝的人太多,宝贝越来越少,最后山神不得不将宝贝藏到谁也找不见的地方。
虽然只是则故事,但细细思之,近些年人为破坏自然的事还少吗?如今要说真正的原生态,恐怕也只能往山林深处而去。
据统计,这座山中至今仍有住户134家,不包括已经迁移离开的。而这些住家中,有一些因交通闭塞,几乎与世隔绝。
大家听中年汉子这么一说,都觉得不失为一个办法。
原本寻雷击料就属碰运气,机缘巧合的事谁都说不准。但是,如果就这么放弃了,他们又不甘心。
几经商量后,大家决定,最后再走一趟。如果这次还找不到,那就只能打道回府,另作他法。
这天大早,在中年汉子的向导下,众人一路跋涉往玉溪山深处前行。
山中气候变化莫测,往往上一秒还是阳光普照,下一秒就有可能薄雾锁山。如今又是雪期,走到半山道就开始下雨,可等到了山顶转眼就又飘起雪来,零星半点,下一阵停一阵,始终不成行。
幸好大家装备齐全,防寒服外罩件一次性雨披,鞋子亦是经过防滑处理的户外登山靴,行动起来并不受影响。
背包里带有面包火腿,随便找了处避风的山头,大家将午饭凑合着对付了一顿,就又继续赶路。
深山老峪里还是有不少好东西。譬如岩壁的缝隙间挖到的扁根柏脱骨料,边材早已风化,剩下芯材部分,沉水,油性好,中年汉子一面给天黑他们做示范,一面讲解各种料的分类,从纹理到对比度,香味,一一说来。之后,挖下的料被他如获至宝般装进背袋里。
只是,真正要找的东西却一直未见影,天黑他们一行四人多少都有些失望。
走着走着,大家忽然觉出不对来。
这片山谷,这棵雪松,明明刚才有走过,怎么绕了半天好象又绕回了原地?
天黑心底一个激灵,莫非是遇上了传说中的鬼打墙?她安慰自己:别慌别慌!等到再走,却多留了一个心眼,暗暗在身旁雪松的树干做上记号。
众人约摸又步行了有半个钟头。
“不走了不走了!我快累死了!”这回,连一向迟钝的林珑也敏感察觉到问题,“这走来走去,根本就是在兜圈子。你们瞧瞧,这块石头!”用手将覆盖其上的积雪粗鲁拂开,她索性跃上去,一屁/股坐下,“半个钟头前,我们刚打这里走过,这块石头我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的记性绝对错不了!”
天黑看了眼那棵雪松上熟悉的标记,心内叹道:果然是鬼打墙。
这时,中年汉子跨出一步:“没事没事!大家都别怕,我们常在山里走,偶尔也会遇见这种情况。家里的老人有教过,只要撒泡童/子尿,自然就能走出去……”他转过身,对现场的另两位男士道,“二位,请问你们谁还是童/子身?”
这话一出,现场气氛立刻变得有些微妙。
两位女士装聋作痴,周晋生望天,而方金乌表情淡淡,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那中年汉子见无人搭理,摸了摸鼻子,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没事没事,没有童/子尿也没关系。家里老人还教过我一个法子。”
只见他竖起右手中指,狠了狠心,张口咬破,随后向天一弹,嘴里亦念道:精/血敬身灵,我魂在我身。
接着他又将咬破的手指向地一弹:精/血献大地,我魄在我心。
最后,他对在场的四人道:“来,大家跟我一起念——天灵灵,地灵灵,跪求大神快显灵……”
天黑的脸顿时就变成一个大写的囧字: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默默从身后背包里掏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符咒来,然后蹲下,朝着正北方向焚烧起来。直到烧完,她起身,跟大家一起继续前行。
这次,终于没有再绕回原地,大家都松了口气。
可是还没高兴一会,忽听林珑大吼道:“周晋生!你摸我屁/股干吗?”满脸怒容对着他。
周晋生莫名其妙道:“有没有搞错?我摸你的屁/股,就等于是摸我自己的屁/股,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