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份味道,像极了方金乌。
肚子忽然有点饿。她从冰箱的保鲜柜里翻出一个牛油果,半个洋葱,就着紫甘蓝和蛋黄酱给自己做了道蔬菜沙拉。
吃完,感到口渴,原本打算去厨房倒水喝的她走到半途又折了回来,在一排酒柜前停住脚步。
犹豫了有几秒,终于,她从架上取出那瓶价格不菲的路易十三,拎着一只高脚酒杯来到卧房,盘腿窝进椅中,对着窗外半圆的月亮自斟自饮。
直到翻看一本方金乌摆在床头的书,看着看着渐渐泛起困意。
大约是酒劲上来,最后,竟倒在床上睡着了。
如果知道贪杯的结果是将好不容易据为己有的皮囊再次拱手送还,方宝宝一定恨不能立刻将自己抽醒。
***
晚宴归来的方金乌推开公寓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伴随着家中灯火通明的,是沙发上凌乱的衣裙,还有桌上空掉的红酒瓶,狼籍一片的盘盏杯碟,中门大敞的衣帽间,以及这一路至卧房,遗留在木地板上深深浅浅的脚印。
他却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看着那个倒在床头呼呼大睡的女人,方金乌只是皱了皱眉头。
然后,他拿起电话拨给楼下物业。
由这个角度看去,她衬衣的扣子没有系好。
方金乌发现,她没有穿内/衣,看得出——胸的弧度很美好。
他忽然想起那晚,醒来后第一眼看到她的情景……
“您好,方先生,这里是保安室。您有什么事吗?”耳边的电话“嘟”一声被接起。
方金乌移开眼去。
“您好,方先生……方先生?”电话那头又重复了一遍。
半晌,他只是淡淡吐出一句:“没事。”就挂断电话,退出了卧室。
***
天黑扶着书房那扇门的把手,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原因无它——灯光下,专心工作的方金乌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完全当她是空气。
这让原本想要跟他打招呼的天黑十分无奈,心里同时又有些后悔。早知道好奇害死猫,她那会儿刚醒的时候就该偷偷走人。
可现在既然自己撞到了人家眼皮子底下,总得说点什么吧。清了清嗓子,她决定打破沉默:“方先生,在忙啊……”
谁想还是碰了个钉子。
方金乌抬眼,只冷冷回了她两字:“有事?”
“有事。”假装听不出他的疏离,天黑一本正经道,“我这人有个毛病——不能喝酒。只要一喝酒,脑子就不做主。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连我自己也不清楚……”
“所以……”方金乌挑了挑一边的眉毛,“你想说什么?”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如果因为我的醉酒打扰到你,还请原谅。”
但方金乌好象并不领情,“道歉的话我听过太多,实在不差你这句。我现在比较关心的是,你打算如何负责?”
“负责?负……什么责?”天黑有些傻眼。
“需要我提醒一下你吗?”
方金乌扫了眼桌上的话机,然后伸手,摁下免提键。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你好,这里是保安室……”
天黑大叫一声:“我想起来了!”望着电话上不停闪烁的信号灯,她咬了咬牙,“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应该负责!”
方金乌这才慢条斯理的同话机里讲道:“不好意思,打错了。”
“嗒”一声挂断电话。
天黑总算松了口气。
“是这样的,方先生。凡是我在您这儿吃过,用过的,包括已经损毁的,我都会照价赔偿。还请你不要介意。”
有了上次的教训,她已经学聪明了,知道以卵击石的结果是自取灭亡。
方金乌点头表示接受:“明天我会让秘书把帐单发给你。”
“好吧。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天黑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完全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好忧伤啊。
“等等!”方金乌却叫住她,“你是不是还忘了一件事?”
天黑睁大眼:“什么事?”
“我这人也有一个毛病——基于处女座人共有的特性,对一切脏乱差,我的容忍度基本为零。所以,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心情不好的话,我就会……”
天黑:“好吧……我这就去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