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韶广城外,一辆不甚起眼的马车晃晃悠悠的朝着东城门驶来,没有什么随从,只有一个车夫在前面赶着车,马车侧面的窗帘掀起来,却没看见里面的人。
在东城门外,一行五六十人的人马正在翘首以盼,等待着某个人的到来,其中,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没好气的说:“真是好大的架子,让我在这里傻等!待他回来,我定要……”定要做什么,后面却是没说出来,少年脸色更差,仿佛锅底灰一般。
一旁的一个二十来岁的俏丽女子对少年福身道:“公子莫气,先生恐怕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迟迟未到。”女子说得轻巧,但是脸上的担忧却是怎么也掩饰不掉的。
另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也是面露担忧,脚下很是不安稳的来回在那一小块地方移动着,鞋面上都沾上了灰,她回头再一次向身后的青年低声说:“师兄,要不,我们去找找吧,都迟了半个时辰了。”
身后的一身青蓝色劲装的男子也皱着眉头,但是没有同意,“再等一会儿,王爷只说他下午会到,至于是什么时候就不清楚了。这条官道上岔道口那么多,我们去找也找不一定找到,他又不知道我们来接他,那就真错过了。”
正说着,那少年忽然惊呼了一声,指着前方,“那过来一辆马车!”
只见那马车保持着悠哉的速度,缓慢地前行着,越来越靠近这一行人,那少年已经等不及,朝那马车跑了过去。
几人也紧跟其后过去了。
少年走近了马车,还不等马车停下,便过去一把解开马车车帘,可是让人失望的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少年的脾气大得很,吼道:“这里的人呢?!”
马车被车夫停下来,车夫头上带着毡笠,扭过头看着少年,被毡笠遮挡的脸只露出半张,很是白皙,“车里本来就没人。”车夫说。
少年愣愣的看着车夫,然后一把摘下来车夫的毡笠,那张熟悉的脸让少年眼中的火气立即被惊喜所取代了,“庄华!!”
庄华应了一声,伸手去拍拍少年的肩膀,“是我。许久未见,承彦。”
柏承彦扑过去抱住庄华的腰,庄华很是自然的揽着柏承彦的肩膀。好一会儿,柏承彦才从庄华的怀里抬头,问:“你怎么自己赶车?车夫呢?”
庄华有些无奈的回答说:“本来我是骑马的,可是我半路上有发现自己不是很喜欢骑马,我又不急着赶回来,于是我就买了一辆车,可是买完车我就没钱雇车夫了,故而,我便自己把车赶回来了。”
“……”你敢不敢再扯一点?柏承彦鄙视的翻了一个白眼。
“先生!”女子声音颤抖的喊了一声,庄华循声望去,看到那女子,庄华有些激动,“雁容……你还好吗?”
雁容看到真的是庄华,快走几步来到庄华面前,福身一礼,“奴婢拜见先生、恭迎先生!”
庄华纵身从车辕上跳下来,扶起雁容,感慨良多,“我这个混蛋可是把你丢在彦泽就没打算回来了,恭迎我做什么。”
雁容情难自己的扑进庄华的怀里,庄华也轻轻的拥住雁容。
“庄大哥。”青繁了英语节的看着庄华,半晌说不出话来,庄华朝青繁和邢乐是兄妹俩点点头,邢乐想庄华一抱拳,没说什么,但是神色之中的感激庄华看得明明白白。
庄华有些疑惑,不明所以。
再次回到韶广,庄华心中有些唏嘘,物是人非不过如此,当初她还担着左相之名,而现在只是个一名不文的路人。当初,她还头顶光光,不生一发,如今,却已青丝如瀑。
路过太子府的时候,门上太子府的匾额还在,但是门外有一些工匠在忙碌着,邢乐解释说:“这几天就要把太子府的匾额换下来了,”
庄华点点头,没有说话。她还记得唯一一次到太子府来,还是在三王夺城之后,太子请她来喝酒,他见到了太子妃,一个孩子气的男人,一个温婉的女人,如果不是生在帝王之家,他们的生活应该会更好。
一行人慢慢行走着,大街上很热闹,因为璋梁王的大军进城,让帝都的百姓和文人武者见识到了大肇彪悍勇猛的气魄,几十年来无战事,肇国的人们快要忘记肇**队是什么样子的了。
你说两年前的那次三王夺城?那算什么,不过是自家人打架罢了,没有露出真正的实力,没见璋梁王不费刀兵就拿下了韶广么,真正的肇国勇士,都是出自于边塞之军,那一次,人们根本就没见识到璋梁王坐下的那只扬威塞北的赤骁骑是什么样子,这回可算亲眼见到了。
所过之处,都是在讨论赤骁骑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