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由座师作两幅画,皆只作一半,比试之人将整副画作完,要求技合,意合便是上作。
试想座师的画道肯定比弟子要精深,因而士子的画道水准一试便知,高下立判。
这等比法,最早是出自豪门之中测试中学士子的四艺而产生,对小门小户的读书人,处在中学阶段一心求功名尚且难得,哪里能有这等比试的机会?
就算是武陵城四大家,其后辈士子也不过略微涉猎四艺而已,难言精通。
指南中学甲级班士子,大都只学四艺之一,重点精力都放在才学经典上,大都在为高中功名拼搏呢!
所以今日这一比,对大部分中学士子来说都是十分新奇的。
武陵学界一方,苏雨樵和周若水牵手而立,她眉头微皱,脸上隐现忧色,道:“若水,你可知唐师的画道如何?”
周若水摇摇头,道:“我……我却是从来没见过公子作画,未曾知晓。”
苏雨樵眉头皱得更深,又道:“那你以为唐师的书道呢?”
周若水愣了愣,唐雨的书法她可是见过的,却是参差不齐,不过大抵却算不上超群,比之其才学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周若水嘴上岂能说唐雨书道不行?她顿了顿,道:“公子身子骨儿一直染恙,手又有伤,以前的书法却……却不能算数。今日公子既然踏入了修行之门,有了圣人的庇护,自然病已痊愈了,其书道当然不凡!”
“呃……”苏雨樵竟然无言以对,她们说话的时候,唐雨和诸葛段已经登上了各自的画席。
长条的画桌之上铺着宣纸,宣纸上已经有半副画。
此画乃曹清所作,布局堪称大气,画的便是武陵之景。
唐雨执画笔,慢慢的闭上眼睛。
他脑海中便浮现其当日的景象,绿色的草甸子,光怪陆离的世界,武陵江的清澈,远处群山的延绵,街道之上的人来人往,那个印象他可能此生难忘记。
当日的他,还满脑子想着能回到地球之上。
一晃已经过了一年多,他从未想过自己这一年多会有如此多的际遇。
阴差阳错,他竟然成了武陵第一才子,成为了武陵之傲。
真是人生如戏亦如梦,这一切就宛若是在梦境中一般……
渐渐的,他心神专注,便是物我两忘。
他信手捻起一支笔,随手在砚台中一点,便快速运笔,宣纸之上的画卷便一点点的展开。
他本性就是专注,此时周围一切都被他排除在外。
什么赌局也罢,比试也罢,全都不在他的眼中,他心中便只有画作,只有武陵江山。
不知不觉,轩辕雪峰所传的各种画技便在他手中一一展现出来,先前历经了“乾坤大挪移”之法,他本身的画道便继承了大楚各大豪门画道的精髓,基础之扎实,同辈士子无人能及。
轩辕雪峰刚才所传,倘若是一般的士子,定然无法领悟精髓。
可是唐雨现在是何等基础?何等悟性?
再加上曹清此画,又恰恰触动了他的心境,让他心中有感,自然便有一片江山。
他用笔雄奇,笔力顿挫,心中只念着那日的光怪陆离,画中便自有一股新奇,一幅画从头到尾,他笔锋流畅,未有丝毫滞涩,和曹清的画风融合,旁人难以分辨。
要知道此时,他的周围已经围满了人,曹清看着眼前的画作一时竟然呆了。
“这真是我武陵山水画啊……”
他喃喃自语,眼眶不由得湿润,激动得双手颤动。
陈宇翔大赞道:“老四,你这弟子是怎么教的?莫非有特殊的秘法不成?如何短短半个时辰,此子便能领悟到我武陵山水画如此多技法?”
轩辕雪峰黑袍浮动,一动不动,他一双鹰隼一般的眼睛,几乎要从眼眶之中滚出来。
他白皙干裂的手臂不由自主的颤动,心中的惊骇简直是莫可名状。
唯有他清楚自己是怎么教的,可是他所教的东西,根本不可能一撮而就,在他想来,唐雨纵然资质超群,倘若十年之内能够领悟精髓,那便也算是武陵学界的大幸了。
可是此时,唐雨竟然是现学现卖,便能将他所讲的种种要诀,自然运用。
这等悟性资质,纵然武陵先辈恐怕也无人所及。
“此子之才,近乎于妖!将此子留在大楚,那是大大的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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