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菡这一笑,让她略有几分苍白的脸,多了些许柔和,但那幽深曾经的眸子,却让一旁的人瞧了个明白。
心中暗暗叹息,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成为别人的附属品?想来,还是他家老爷子想得明白,此女不会屈就与陆琰那么一个男人的身边,为了他而放弃对她有养育之恩的薄家。更难怪老爷子会说,此女不除,必成大祸!
不说别的,就冲着这份敢于孤身闯虎穴,还敢和笑呵呵的拔老虎须子的胆识,不除她,早晚会应了老爷子的那句话。
“客人?薄小姐现在的身份,似乎不是我的客人。至少,没有那个客人上门做客,袖管里会藏着把枪的。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很不巧,我却知道,薄小姐的枪法,可是薄老爷子启蒙,后来有请了专人,很是用心的训练过的。想来,能继承薄老爷子的衣钵,又能入墨先生的眼,薄小姐的枪法必不会差。而我这人别的没有什么,就是格外的惜命,不得已,只能得罪了……”
慕爵忽然开口。
冷厉的眸子触及那双深不见底的瞳,任他如何探究,也探不出虚实来。
不过也正因这样,他对她的兴趣,也就越发大了。怎么说呢,现在的他,很想剖开她,看看同样是一类人的她,为何就能将自己归到不一样的一处去。她以为趟入了浑水里,还能出淤泥而不染,可他就偏偏要把她染黑了,染浑了,折了她的傲气,踩踏她的尊严,让她从此往后,都和自己一样,生活在这昏天黑地的世界里!
这么多的想法,说白了,就一句。
——他,嫉妒她,欣赏她,又羡慕她!
莫名的,他的眼神变得很是阴冷邪佞。触及那眸子,薄景菡竟觉得毛骨悚然。余光扫过身旁,立在一侧的那名传话的男子,居然害怕的抖了起来,而那本要跟她进门的熊老大,不知何时竟然退到了外面,还顺手给那扇厚重的铁门关上了。
靠,这家伙!
心中一凛,薄景菡不落痕迹的垂下眼帘,脑中不知怎么却忆起了数月前的那档子事儿。想起当时自己被Ivan绑走,偏偏又在游轮上,遇见了和Ivan相约谈事情的慕爵。也是从那时起,她才着手查他,不知不觉的,竟走到了如今。
即便不想,不喜,却还是要面对!
但思绪中随之浮现出的一幕回忆,却让薄景菡心中的冷意渐渐回暖。
她记得,此生都不会忘记。
在她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虽没有什么王子骑着白马脚踏祥云的来拯救她,但她有一个顶着枪林弹雨,敢于单枪匹马孤身潜入游轮,拉住自己的手,将她从那满是血腥味的世界里救出来的男人。
——陆琰。
这两个字,似乎在不只不觉中,已经走进了她的生命力,即便在她无助彷徨的时候,也是一种莫大的温暖和鼓励。
思及此,她的眸光多了一丝暖意,唇角的温情更是想掩都掩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