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妃听了心里一沉,她知道,皇后一定看出她是从淇奥宫过来,故意放出话来试探自己。若是自己说不是,那皇后没准会拿出证据说自己是从淇奥宫出来的,那不就是当着众人的面打自己脸吗?若说是,那也就意味着不打自招地承认了自己和敛贵妃私下交往甚密,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两种选择都不算好的情况下。敏妃选择了实话实说,因为这样起码自己心里更为好受些,神情也就更加自然,不会被皇后发现了破绽。
果然,皇后一听敏妃说她是从淇奥宫出来的,脸上的表情就渐渐阴沉了下来。她唇角浮起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敏妃,你长进了!学会攀高枝了!你觉得皇上最近老去淇奥宫,所以也腆着个老脸到哪里争宠去了吗?也不瞧瞧你的岁数,皇上怎会多看你一眼?皇上纵然不去淇奥宫了,还有古华宫那个花骨朵等着呢,怎么看也轮不到你呀!”
敏妃只觉得脸上热辣辣地发烫起来,她使劲压住心中的怒火,低着头恭敬地说:“回皇后娘娘,妾身怎会连这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本宫是当了母亲的人,早就没有了争宠夺爱之心,今天去淇奥宫也是事出有因。”
“哦,”皇后的娥眉轻轻一拧:“什么事?什么因?不妨说来听听!”
敏妃也不慌张,慢慢地说:“妾身最近让人给自己画了一张肖像,看完之后,有些犹豫不决,不知这个画师画得算好,还是算不好。于是就拿着画去了趟淇奥宫,请敛贵妃娘娘鉴赏。妾身这么做主要是为了更快地知道结果。”
皇后一听,也不好反驳。因为允央精于绘术是尽人皆知的,敏妃画了肖像拿给允央看正是顺理成章,令人根本没有质疑的理由。
于是她微微地瞥了一眼敏妃道:“那敛贵妃又是怎么回答你的?”
“贵妃娘娘说,她从小常研习山水花鸟图,对于人物肖像一向少有涉及,所以对于妾身的这幅肖像,实在说不出什么意见。妾身见问不出什么,就告辞离开了。”
皇后的眼神忽然闪了一下,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淇奥宫的那位不是一向自诩博览群书,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吗?怎的,还有她鉴赏不了的肖像吗?这么说来,本宫倒是越来越好奇了,你这肖像上到底画了什么?”
“来,”皇后扭头对身边站着的掌事太监曲俊道:“去向敏妃娘娘说,将她的肖像画借过来一阅。”
敏妃行完礼后,一抬头,看见曲俊笑嘻嘻地走来向自己借那幅肖像画。她本不想借,怎奈今天有皇后横在那里,她若不给,怕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敏妃回头看了一眼正捧着锦盒的包莱说:“不必让曲公公费事了,妾身让小奴将肖像画送到娘娘身边,还请皇后娘娘不要嫌弃。”
皇后听罢,笑咪咪地说:“这就对了,敛贵妃能鉴赏,本宫怎就鉴赏不得?不就是多读了两本书吗?还不是正经书,都是些传奇,怪谈之类的,本宫若是认真起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