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意在需要签字的地方都签了字,然后把位置让出来,让萧振海坐下,他也签了字后,顾庭深翻看了一遍,没有疏漏的地方,扬手便递给了胡伯,幽怨的眼神瞪了南景深一眼,什么都没说,拿起茶杯喝茶
。
南景深客客气气的道:“劳烦各位特意跑一趟,既然事情了了,我就不留了。”
他下逐客令的语气,谁听不出来。
胡伯这就要将人请出去。萧振海几次将视线落在意意那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嘴翕动了几次,憋得老脸铁青了,终究是没说出一句话来,直到那些保镖来请他们出去,这个南景深,当真是不给他这个老丈人留一点面子,送客
就送客,非要用这么强硬的姿态。
走了一小段距离,萧振海忽然停下了,旁边的白宛茹频频的给他打眼色,他觉得烦躁,转身之后,面上的表情却有意的收敛。
“金海湾的确是意意的,现在还给她,也算是物归原主了,我知道我现在还说这种话有些过分,能不能请南……四爷,高抬贵手,饶了我们萧氏?”
南景深没有说话,而是低头看着意意,捉了她的手在手心里把玩,男人手心里干燥的热度源源的透过手背传递过来,“手有些凉,要不要回房间去换件衣服?”
八月底的天气……凉?
不过意意也没有拆穿他,知道他的耐性已经没有多少了,“好。”
南景深轻勾起薄唇,搂着她的纤腰,就要往别墅里走,经过萧振海的时候,眼角余光都不吝赏赐。
他态度很坚决,似乎是不打算要松口的,萧振海无奈之下,慌张喊了一声:“意意,你真的打算对我见死不救吗?”
意意脚下步子瞬停,身子僵得有些紧绷,南景深搂着她的手臂能切实的感觉到,他眉心淡拢,轻柔的道:“走吗?”
顿默了几秒之后,意意抬手扣在南景深的手臂上,似乎是要从他那里借一分力气来,重新的迈开脚步,走了几步之后,她又停了下来,一咬牙,转身。
“你觉得我对你见死不救很残忍吗?”
意意背脊挺得很直,胸腔里翻涌着复杂的情愫,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在一点点的膨胀,就要爆炸了。萧振海被她脸上那样漠然的表情给怔了怔,不过她既然肯和他谈,那就还是有希望的,今天能够这么畅快的把金海湾还给她,无非是在权衡了利益之后做出的决定,二者只能选其一的情况下,只有保住对
自己最有利的那一方才能活,比起金海湾那个碰不得的死物,萧氏才是他的东西。
他软下语气,“意意,我终究是你的爸爸。”
意意笑了,别人一提起爸爸,都是满心温暖的,意意却觉得恶心至极。“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我爸爸。”她冷笑了一声,后院里草坪空旷,空间也宽阔,却只能听见她一个人的笑声,荒芜得很,南景深站在她身后,点了一根烟,沉默的眉眼注视着她,虽一句话都没说,但仍旧以强硬的姿态护着她,顾庭深连喝了几杯茶,骨瓷茶杯很小,是适合慢慢饮品,喝的急了,也就一杯一小口罢了,他这会儿已经放下了茶杯,长指间捻着一块糕点,看似在吃东西,实则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胡伯和小葵等人,这会儿也明白了眼前的这三人是来找太太麻烦的,自然随时都警备着,以防他们胆子大到敢伤害太太。
这么多人护着意意。
“爸爸”二字,反而是最轻淡,也是关系最疏远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