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传出的嘈杂响声,惊动了外边的人。
那位白哥以及狼哥听到动静,便带着屋外的兄弟们围了过来。哪知,人还未走到门口,屋内便一股巨力传来,整个门板纷飞四溅……
城镇外围偏僻地带货运站内,聚了不少人。城内,那些各自回家的围观人们,早早便关锁好自家大门,过起了自己往常的日子。
今天在城外看的一场热闹,只给他们带来了一些谈资异事而已。只到城内,不时轰隆响起的车队嘈杂声传来时,方才让这个城镇的人们,意识到今夜,与往常相比,有些不大对劲。
“让家里那三小子,今天晚上别乱跑。咱们这地界,往年间,老出一些邪乎事……”
一户普通人家的老宅中,一个花甲老人,喝着温酒,向家里的晚辈子侄们交待叮嘱道。
“爹,刚才城外边,那帮人忽悠那个外乡人说要帮他送玉料。这货人,可都是城里的狠人,他们今晚这架势,恐怕是要闹出大事呀。咱家三子那混小子,整天游手好闲,我刚才在城外看事不对,就给他拽回家了。不然话,说不定这傻小子就要跑去凑热闹。”
一个五十来岁男人,低声给自家老爷子说着话,而后又给老人家斟了杯酒。
“今天晚上,咱们家的人,谁都别给我乱跑乱动!咱们这地界,又要出大闹事了啊。”
坐在上首座位的老头,眯着烟抽了口烟袋锅子,拧眉低语道。
“咋回事啊?爹,咱这能有什么奇事?不就是出了几大块玉精吗。虽然说从小到大俺是从没见过这种奇事,但这也不算个啥,顶多是那外乡人走了狗屎运呗。”
那五十来岁的男人,招呼媳妇孩子回屋去。他凑到自家老爷子身旁,有些好奇的打听道。
“我大概七八岁的时候吧,听大人们提起过一次这事。那年,咱们这也是来了一个外乡人。他在山里,挖出了几块奇玉。当时那个年月,远不像现在这样,运输条件发达。那个时候啊,想从山里运大玉出来,那都得靠人抬马车牛车的往外拉才行……”
说起往事来,老人家脸上露出回忆的神情。
“那个外乡人,来的时候,身边顶多有二三个人陪着一块来的。他们在山里挖出了几块奇玉之后,自然要往山外运了。这就惊动了许多人,那年月,这周遭的山上,可是有土匪的。而且咱们这地界,民风彪悍,都是些不要命的汉子。当时,这动静甚至是把镇上的镇长都惊动了,还有镇上的保卫队。总之啊,那几块玉,价值连城!小的时候,我爷爷每次说起这个,就一个劲的叹气可惜,说这辈子能看到那么极品的玉精也没算白活了,只可惜没有亲手摸上一摸,碰上一碰……”
说到这,老人家深深吸了口烟,将烟袋锅子在桌腿上磕了磕。
“爹,有那么玄乎吗?虽然咱们这盛产昆仑玉,可你真要说几块玉,一下把各路人都给惊动了,这也太有点说不过去了。咱家祖上,怎么说也是世代玉匠,什么好玉没见识过。我太老爷居然为了几块玉,能惋惜一辈子?”
见老爹的烟叶不多了,那男人赶忙起身给老爹烟袋中又添了些烟叶。
“哼?古玩玉器这玩意,是人越老,看的越准。今天这几块大玉,你也是跑过去看过热闹的。可我告诉你,这几块玉,比起当年那些奇玉,那可是差了一个档次!今天这些玉,都让人忍不住红眼想要硬抢了,你想想当时那种年月,那些奇玉,会让人多疯狂?那年月,可是人人手里有枪,家家屋里有家伙什的啊。”
看了这傻儿子一眼,老头不由冷哼一声。
“当时那几个异乡人,挖出玉叫人去往外运的时候,这个消息就长翅膀似的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专百。晌午挖出来的玉,不到傍晚三四点钟,这几个异乡人,就让堵在山里了。”
说起那段古事来,拿着烟袋锅的老人有些弯曲的脊梁不由直了起来,眼中冒着精光。
“先是周围的山大王,一帮土匪拉帮结派的跑过去。最少两三帮人,围在山口,把人堵在那了。当时这帮土匪们赶去的时候,一些本地矿上挖矿的矿主和工人们,早已经和那几个异乡人打起来了。那会,已经死伤了十几号人,血都染红了那片山野玉矿。两三个山头的土匪,带着家伙,那是哐哐哐,先放一顿乱枪,打死不少人,直接就震着场了!”
“一帮人,一看土匪带着枪来了,顿时都老实了,谁都不敢大喘粗气啊,那是。为啥?附近山头的土匪,那都是真正杀人不眨眼的狠人,平日里往来的玉商路人,哪一个不交点买路费。就算是官府出面,也抓不到这帮人,甚至是损兵折将。这伙土匪来了之后,直接就要杀人灭口,把那几块奇玉劫走。哪知道,那个为首的异乡人,直接拿出了一块令牌。”
老人家说到这里,拿起酒杯,轻轻抿了口酒,眼中满是回忆神往之色。
“令牌?啥令牌啊,这节骨眼上的,拿块破令牌有什么用,还不想着保命呢。”
见老爷子说到这里,有些停顿思索的样子,那男人有些心奇难耐的不解追问道。
“是啊,不止是你现在傻眼好奇,不明白这是咋回事。我小的时候,也是这么问我爷爷的。当年咱家老祖宗,还是在矿上跑生活的匠人,也是当年少数几个亲眼目睹整场事情经过并且活下来的人。当时他和一帮胆小的工人,缩在山旮旯里,瞅着那个外乡人从腰间拿出个掌心大小的黝黑令牌。”
“这也是奇了怪了,当时咱们这地界,最大那帮土匪的头头是个叫‘青狼’的人。这个青狼,平日里心黑手辣,掌管着一大片山头,传说是绿林世家,祖上就是干这买卖的。他当时见了这令牌之后,愣了一下,手里的枪,当场就掉地上了……”
听到老爷子说到这里,那五十来岁的男人顿时屏息静气,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家老头,心中纳闷无比。
“这土匪头子是让吓的了?还是咋地了?”
见自家老爷子好一会没说话,这男人不由急声追问。
“嘿?吓的了?还真让你小子给蒙对了,还真是吓的了。这片山头最大的土匪头子青狼,那可是被官府抓过上过刑场,差点就砍头的人。当时如果不是他山上那一帮兄弟拼死劫法场,青狼当年在法场,直接就让砍头了!可就是这么条凶汉,被人绑着上刑场的时候,那可是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狠人!”
说到这里,老头将手中酒杯重重砸在桌上,神情之间颇为激动。想起幼年听家中长辈说起的传奇之事来,老头子此刻依旧心绪澎湃。
“可就是这么条汉子,当时生生被吓的脸色煞白!手里的家伙什儿,直接被吓的扔到地上。一伙土匪见自家老大青狼变成这副模样,一帮人顿时摸不着头脑。那个异乡人收了令牌,冲青狼就说了一句话。”
不知为何,已经七八十岁,见过一生沧桑的老头,说到此处,脸色有些凝重,甚至是阴沉的难看。隐隐之间,在他眼中,竟然透出一抹惧意后怕。
“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