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先生可能觉得,像是顽童时候的懵懂,少年时候的轻狂这种东西,实在是对人生无益,所以说能够抛弃就抛弃对吧?但是,有没有人想到过,那本来就是人的一生当中重要的组成部分呢?没有错,怎么会有对?”
说到这里,林封谨看向了另外一位看起来就是一丝不苟的大儒,行礼道:
“这位前辈应该就是爱莲先生了,我早就听闻先生严肃方正,一丝不苟,但也曾经读到过先生少年时候的诗作:海誓山盟空相许,真情尽出皆云烟。那时候的先生,应该是风华正茂苦恋一女子而不得吧?”
爱莲先生乃是一代大儒周敦颐,他听了林封谨的询问,本来古井不波的脸容上一下子也有了涟漪,微微的叹息了一声道:
“是的......那时候,还是年少轻狂了些啊。”
他的这首词,其实只有他自己深心中才知道,乃是写给了一位有夫之妇的,两人之间的感情却是深深纠缠,此时佳人早已一抔黄土,但是午夜梦回之际,常常会想起当年的酸楚,当年的甜蜜,当年的旖旎.......
林封谨又看向了其余的各位大儒,很认真的道:
“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先生,也都有自己的初恋,自己仰慕的女子,曾经从心中激荡而出来的冲动和天真吧?所以,我觉得,顽童懵懂,少年轻狂虽然看起来耽搁了人生宝贵的做学问的时间,但是,我们的人生也才因此而完整,我们的生命才因此而精彩!这些经历带给人的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回忆,最宝贵的回忆和一旦回忆起来后,心中荡漾出来的涟漪!”
“而我觉得最可怕的事情,反而是人生就只有一味的苦读,因为生命当中有的东西,错过了就错过了,永远都不会回来,像是我现在可以放下面子却摸鱼抓虾,可以去上房揭瓦,却再也不可能从中获得那由衷的愉悦。像是各位前辈此时也可以去召来姬妾侍寝风流,可是,却也永远永远都寻找不回来那第一次爱慕上少女的青涩......和快乐。”
林封谨的话说完以后,整个房间内完全是一片安静。
没有人说话,只有静静的呼吸声。
还有兰花淡淡的芬芳。
顾羡却是汗流浃背,他从未想到过,一个人竟然可以用这样的口吻和这样的语气,对这些名满天下的大儒谈论这样的内容!!
他却不知道,林封谨来之前就精心策划过,每个人在青春的时候都不会珍惜,但是一旦失去了,却是会不断的回忆!人越老,回忆过去的时候就越多,能够让这些老东西动容的,深入触动他们内心的东西,除了青春还有什么呢?
只要能够让这些人当中的一个被触动,觉得自己和别人有些不大一样,那么来这一次就成功了。因为林封谨的目的不是想要被许多人争,只需要有一个人能够看中自己那就ok。
良久......郑玄才淡淡的道:
“今曰兴已尽,我且归去,真是荒谬........”
说完便扶着拐杖慢慢的离开了。
“荒谬?没错,真是荒谬!”接下来走掉的是周敦颐,素来都显得古井不波的他难得的恼怒了一次,似乎要加强语气似的,在离开之后还甩了甩袖子,重重的说了两个字;
“荒谬!”
很快的,其余的大儒都纷纷离开,大多数都赞成式的着重强调了“荒谬‘两个字,只有海公子继续呆站了一会儿,因为他游戏人间,乃是平生不近女色,此老忽然走到了林封谨的面前,看着他有些抓狂的道:
“喂,小子,如果你说的是对的话,那么我他娘的人生岂不是比别人少了一些东西?我老人家不是大亏而特亏了?”
林封谨愕然了一会儿:
“唔,貌似是这样。”
“胡说八道!!!”海公子很干脆的喷了林封谨一脸的唾沫,然后很恼火的干脆的转身走掉了。“我会有比别人少的东西……..荒谬!!”
林封谨在原地呆滞的站了一会儿,看着空空如野的大厅,然后叹了口气,苦笑着自言自语的道:
”貌似我又搞砸了。”
顾羡这时候才哭笑不得的走过来,拍了拍林封谨的肩膀:
“林贤弟,你.......哎,你好自为之,我这就送你出去,不过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五位先生难得有意见一致的时候。”
林封谨除了苦笑之外,还能做什么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