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一满脸焦急道:“你都成这样了,还跪什么!”
这时,上官婉儿已走到太平身边,给她诊过脉后,道:“公主疲劳过度,风寒入体,才会导致昏厥。公主不能再这样跪着,不然小疾酿成大疾,到时就麻烦了!”
听到这话,袁一不由分说地将太平抱起,可太平奋力挣扎道:“袁一,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袁一无奈,放下太平皱眉道:“你怎么这样倔,就是不听人劝呢?”
太平有气无力道:“你心里应该清楚,如果得不到母后的成全,往后,我们不可能有安稳日子。再说,作为一个女儿,希望自己的婚姻得到母亲和家人的认可。如果你真为我好,就让我这样做!”
袁一沉默片刻,心疼的看了眼面色苍白的太平,叹了口气:“好吧!”说着,他又陪着太平一起跪下。
一旁沉默不语的薛绍将一切看在眼里,见袁一和太平又跪了下来,他走到太平面前,关切道:“你宁愿跟着他受这些罪,也不愿意跟我回去吗?”
太平抬头看了眼薛绍:“我相信,你已经看到答案了。”
听到回答,满脸痛苦的薛绍闭上眼深深吸了口,而后,又看向袁一,质问道:“你明知道她现在的身体情况,非但不阻止她,还陪着她一起跪着,你疯了吗?”
袁一回答道:“我很清醒。可我知道这是她想要的,我愿意满足她。”
薛绍点点头,也走到太平身边跪下,见此,袁一很是诧异道:“你这是干嘛?”
薛绍从容回答道:“跟你做同样的事。”
薛绍这番举动,让太平很是感动,她看了眼薛绍,抱以淡淡一笑:“谢谢!我……”
薛绍打断道:“你知道的,我需要的从来不是这两个字。所以,什么都别说了。”
上官婉儿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三人,长长叹了气:“我真是服了你们!”说着,上官婉儿走到薛绍身边跪下。
太平侧头看了眼上官婉儿,满是感激道:“谢谢!”
武后见上官婉儿和薛绍敢公然跟自己唱反调,满心不快的她走到门边,看了眼在屋檐下站了一夜的神兵候,用吩咐的口吻道:“你去告诉上官婉儿和薛绍,要不立刻给本宫起来,要不就在这里陪他们跪上一辈子!”
神兵候转身了眼气急败坏的武后,躬身道:“恐怕,卑职无法替娘娘传达吩咐。”
“你这是什么意思?”
“卑职也想求娘娘成全他们!”
神兵候说着,走到四人身边跪下,园子外的四大神将看到他如此,先是一脸惊讶,而后互看了一眼,便默契十足的走进园子,同神兵候跪在了一起。
见神兵候和四大神将都跪了,神兵们也纷纷走到园子里跪下。
此时,武后看到所有人都站到了袁一和太平这边,她心中虽然气恨难平,可她在权力场上驰骋多年,自然懂得众怒难犯的道理。
加之,高宗也曾有口谕要对太平网开一面。即便她不情愿就此认输,可形势所迫,她又不得不认输。
有了这番思量,门边的她走到众人面前,声音威严道:“你们来这里的职责,想必你们都清楚。既然你们敢跪在这儿替他们求情,若不网开一面,那本宫岂不显得太不近人情!都起来吧!”
听到这话,众人一齐谢恩起身。
这时,太平拉着袁一来到武后面前,正要再次叩谢成全之恩时,却被武后扶起道:“先别急着谢恩。你若要留下,本宫再也不是你的母后,而圣上再也不是你的父皇,你再也不是公主,不能再用皇家的李姓。还有,本宫要你们对这一切守口如瓶,就算对你们的孩子也不能提及,能做到吗?”
听到这些,太平心中五味杂陈,眼泪不自觉地落了下来,她沉思良久,深深吸了口气,跪地向武后道:“这三拜是令月谢过母亲多年的养育之恩!”说罢,她的重重叩了三个响头。
而后,她又道:“这三拜是希望母亲饶恕令月不孝之罪!”说罢,她又叩了三下。
“这三拜是令月和袁一谢过母亲成全之恩!”说着,她拉着袁一跪下,一齐重重叩了三下。
她向武后磕完头,又起身朝着长安方向跪下,向着远在长安的高宗也如此叩了九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