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行军速度,七天根本走不出去!我们只带了七天的干粮。”胡德帝道。
石福摸出匕首,“嗖”一刀飞出。一条七寸被射中的毒蛇从树上掉落下来。石福走上前,抓住毒蛇,拔出匕首,开膛破肚,吸干了蛇血,又取出蛇胆就着酒一口吞下。
“没干粮了,这些就是食物!”石福用刀叉起一块蛇肉送入口中。
蚊虫在耳边嗡嗡作响,一不小心就叮咬出一个大包,确实让人十分难受。热带雨林中的蚊子又毒又大,明军士卒们脸上手上都被叮得又痒又痛,就算涂上万金油,都不能减少痛苦感。山路上还有令人讨厌的蚂蝗,钻入人的鞋子中和裤腿中吸血。明军每走一段路,都要脱下鞋子,卷起裤腿把蚂蝗捉出去。
“那么难走的道路,你们是怎么走过来的?”被蚊子叮成了猪头的胡德帝禁不住问了句。
安泰回道:“大人,我们以前去热兰遮,也就是现在的安平城,我们有另外一条路可以走。不过那条路人多眼杂,你们过去很容易被人发现。大人,另外我们也有药,能防毒虫。”
“你们的药有屁用!还不如我们的万金油,一点效果都没有!”胡德帝愤愤道。
“那是你们对我们的药不适应!”安泰笑道。
胡德帝问道:“我们已经走了六天了!这鬼地方我们还得走几天才能走出去?”
“快了,按你们的行军速度,再有五天就可以了!”
千里之外,琼州岛上。
“轒轀车?”黄应杰冷笑一声,“造这东西耗时耗力,而且移动速度比盾车慢得多。我们好不容易打造一辆,贼人用炮轰,两三炮就击毁了!”
“那么请问黄将军有何破敌良策?”张勇问道。
“你看本将表演!”黄应杰胸有成竹的笑道。
清军凭借着人多势众的优势,顶着明军密集的炮火,推进到城下。辅兵不断的把沙袋丢下去,土台距离城头越来越近。城头的炮火变得更加凶猛,不少盾车被炮弹击中,四分五裂,破碎的木板就像弹片一样杀伤了后面的清兵。但更多的盾车推进上来,辅兵把沙袋丢下去,一座用来抵御炮击的土台逐渐靠近城墙。
有些盾车都已经冲过了被填埋的护城河,刚刚过河,城头上砸下磨盘大的石头,砸下狼牙拍,被击中的盾车人仰车翻,碎木横飞。
城头上,弓箭、鸟铳、抬枪射出不计其数的弹丸箭矢,打得清军死伤惨重。
不过对黄应杰来说,这点损失他完全承受得起。当年在新会,李定国即将破城之际,他可以让老百姓冲出来挡住李定国的道路;城内清军断了粮,就开始吃人。对这样的狠人来说,损失一些辅兵又算得了什么!
后面的清军辅兵挖掘壕沟,利用挖出来的泥土用水混合,让泥土变成湿泥土,再装填沙袋,然后堆起了一座座环形炮台。
“原来鞑子是要修建防御我军炮火的工事,再架起炮来轰击我们的城头!”方以智不远处土台后面的清军来来往往,似乎在推着什么东西,便明白清军要干什么。
但郑芸却镇定自若,似乎已有破敌良策。
清军经过三天三夜的进攻,终于在城外修建好了大量临时炮台。从后面搬运过来的红夷大炮、大将军炮和千斤佛郎机等火炮被清兵推入前沿阵地。随后清军开始布置炮兵阵地:他们用木板在打湿的地面上架设放置大炮的平台。
“开炮!”明军炮兵军官大吼道。
城头炮台上,一门门红夷大炮、六磅炮发出怒吼声,炮弹呼啸而出,砸到清军的工事上。可是清军的工事用装填了湿泥土的麻袋堆起,炮弹砸在麻袋上,撕开麻袋口,里面的湿泥土流出,在炮台前方形成了一片可以吸收炮弹能量的泥地。
当年的实心炮弹依靠多次弹跳杀伤目标,在坚固的地面杀伤效果最佳,但遇上湿泥地,炮弹无法弹跳,也不能喷溅地上的石头沙土形成二次杀伤,杀伤效果明显减弱。除非是炮弹刚好击中的目标,这样一发炮弹最多只能打死一名清兵。
“狗鞑子还真有一套!若是他们炮击我们城头,我们损失就大了!”方以智暗暗叫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