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还以为宋叶让他准备这东西是用来吓唬人的，没想到她还真打算用，而且还是在高速公路上开枪。

这可是高速行驶啊，我的亲娘。

在赵崇彬惊恐到无以复加的视线中，华丽丽就遭受到了宋叶的鄙视，极为清淡的一眼撇过来，瞧不起的意思清清楚楚，“你当夜帮是什么地方，总有一天，你要学会的，比这些还要残酷。现在，是第一课。”

话音落下，子弹已经全部入匣，宋叶纤细的胳膊扛起狙击枪架在车窗外，风声呼啸，卷动着那一头柔软的短发，在空中被席卷成张狂的形状。

上膛，瞄准，扣动扳机，砰地一声，硝烟味道伴随着子弹射出的痕迹，灌进车厢，赵崇彬感觉四肢百骸的血液在这股子味道中嗅到了血腥。

第一次在火车上遇到宋叶，他就知道少年不凡，之后跟在她手底下，参与了秦家晚宴，他更是见识到对方的足智多谋。少年小小年纪，玩转了整个京城，甚至手中掌控着庞大的商业产业链，身家不菲，所有这个年龄段不该取得的成就安在少年身上，一切都变成了常规。

可这是第一次，赵崇彬意识到，自己追随的少年不仅仅是一个头脑聪明，足智多谋的孩子，她还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手上沾满了血腥，张狂到令人心生胆寒。

如果不是看见她亲手杀人，赵崇彬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会在高速公路上开枪。

这一切看起来，都太过科幻了。

直到宋叶开出第二枪，赵崇彬才见到屁股后边的车子滑出老远，撞到了护栏上，车身整个朝上翻，车子里头的人，再也没有动静。

“车子里的人，是撞晕了吧？”赵崇彬努力深呼吸控制自己说话不要颤抖，不住在心理自我安慰，刚才兴许宋叶只是打中了对方的车胎，才致使了对方翻车，里边的人或许还有救。

可就算是这唯一一点侥幸心理，下一秒也在宋叶的回答中被碾成了粉末。

“他们已经被我杀了。”两枪，两个人的性命，宋叶沉静着目光，回答时候语调没有一丝起伏。

赵崇彬狠狠打了个冷战，忽然觉得窗外的风很冷冽。

杀人，这是阔别战场之后，赵崇彬再一次经历的血腥，不是为了保卫祖国跟人民，而是出自私心。

“这是个吃人的社会，赵崇彬，你不杀他们，明天就会是你的死期。”宋叶冷静地继续装上子弹，将当初在火车上告诫他的话重申一遍，她不希望有第三遍跟他复述的机会。

既是她身边的人，早晚都要经过血腥洗礼，宋叶觉得现在就是一个好机会。

而赵崇彬能被宋叶挑选上，自然也不会迂腐蠢笨的人，宋叶说的话，他都懂。

便如同今天，韩家上高速公路击杀他们，避开所有的耳目选择在这个路段上下手，就是看准了没有目击证人，就算他们在这里被杀，回头韩家依旧有办法摆平监控摄像的事情。

而如果今天韩家的人被留下活口，那他跟宋叶都会暴露，往后面对的就会是韩家无止境的追杀。

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其实他知道，宋叶的先下手为强没有错。

她只是为了自保，为了生存。

沉沉吐出心头压抑的情绪，赵崇彬狠狠抹了一把僵硬的脸，目光逐渐变得坚定，“我该怎么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