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宋叶手上的水杯倾斜了出去，杯中空空如也，仅剩的半杯水全贡献在了赵真的脸上。

“注意你现在是用什么身份跟我说话。”她搁下手里的杯子，半抬的眸子里迸出冷冽的光，口气也是赵真所未见过的冰冷。

他就这样呆呆站着，被那带着压迫的口吻震得僵住了身体，甚至没想到要去动手抹掉一脸的水渍。

半晌，他猛地倒退了一步，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好似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低声朝着宋叶道歉，“对不起，刚才是我失态了，我也不知道……”他抬手掐着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得那里突突跳得有些疼，脑海里还有一双光滑的小腿在晃动，晃得他心神俱乱。

他不是一个乱情的人，结婚这么多年一直跟妻子如胶似漆，对外面的莺莺燕燕一概不沾染，夫妻之间就算有争吵，也是最近……最近？他晃了晃脑子，眉头忽而皱得死紧，呢喃着道：“说起来，我最近是怎么了？”好像自己有一些不对劲，但就是察觉不出来，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宋叶抽出那张卡片，问道：“仔细想想，卡片是什么时候，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收到的？”

“卡片是我前几天，不对，是……”赵真一张嘴还自信满满，可当真要说却道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想了半天，只剩下干巴巴三个字，“我忘了。”

“你不是忘了。”宋叶丢开那张名片，嘴角挂起一丝冷笑，笃定下了结论，“你是被人催眠了，这卡片上的香味就是催眠香，麻痹了你的神经。”

闻言，赵真一愣，盯着那黑色卡片怔愣着不敢相信，“我怎么会被催眠，又为什么要催眠……”话说到这里，他猛地打住了声音，抬头看着眼前的宋叶，瞳孔在瞬间紧缩了起来。

宋叶神色平静，从喉咙里淡淡答应了他一声，“嗯，他们要找的人，是我。”所以赵真才会一开始一反常态什么都没说就拉着她上飞机，又对从未涉足的S公馆如此狂热推崇。

而由于催眠不比其他药物控制，除了执行特定指令外，被催眠者跟平日基本无异，往往让人无法察觉。

要不是看出赵真对狄安娜的眼神不对劲，宋叶也不敢断定其中问题。

只因为，这一整间公馆都被涂上了催眠香，从晚礼服到毛料，上边散发出的香味水实际上就是一味催眠香，所以赵真能待在屋子里三个小时还乐在其中，对周遭一切安排都一脸愉悦地接受。

乃至于，在狄安娜面前受挫之后，赵真身为下属，竟然胆敢顶撞她这个真正的决策者。

“可是，狄安娜夫人为什么要引你来这里？”赵真颓唐倒在沙发上，脑子仍旧是一片混乱。

宋叶这回却是摇头，从口袋里取出了药石递给他，“你先用药石洗浴，把东西带在身上驱散催眠香的味道，其他的见机行事。”

“嗯……好。”赵真也被这该死的香气扰得脑子无法思考，接过药石之后便步伐沉重地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