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德昌一句话,让场面一片哗然。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圈,今天到场的全是药石一脉跟石市药石生意,有头有脸的人物,白德昌如今的一句指责,其中隐藏的分量足以掀起惊涛骇浪。
“你的意思是,绝恋花是白宏自己做的,你丝毫不知情?”老族长半合着眼睛,沉吟着说道。
白德昌神色不变,眸子里甚至露出了忏悔,“是,族长,他什么时候偷盗的典籍,我真的不清楚,可能那个时候他还小,不懂事。既然宏儿做错了事情,我也不能包庇他,只求族长能从轻发落。”
当年那场大火发生的时候,白宏也已经是二十几岁,不算孩子,可在两百岁的族长面前,确实是个小辈。白德昌开口,老族长再怎么着都得卖他独子一个面子。
族长沉吟思考之际,白宏也在剧痛缓解中隐隐听到了事情的经过,心中除了震惊,就是不信,“爸,爸,你不能……不能这样对我啊,我……”我是无辜的啊。
白宏艰难地爬过来,抓着白德昌衣服的下摆,散乱着头发,形容狼狈,可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德昌一脚踹开,“逆子!你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还有脸求我,还不赶紧把偷盗的典籍交出来,否则族规无情,你这双腿,也别想要了。”
白德昌痛心疾首,就差没老泪纵横了。
可怜白宏对自己父亲忠心耿耿,到头来却成了替罪羊。
“如果这孩子能还回盗走的典籍,自此不再踏入药庄,偷盗的事情,就此揭过。”老族长思索了半晌,终是松了口风。
一旁的白家长老赶紧顺杆往下爬,严词喝令,道:“白宏,你还不快把典籍交出来,难道要害得白家集体被赶出药庄吗?”
“对,白少,把东西交出来吧,我们的生意可还指望着白家呢。”
“是啊,白少,拿出来吧。”
……
白宏忍着掌心剧痛,看着周遭这些昔日的合作伙伴,朋友,甚至是至亲的亲人,一个个面目憎恶地逼迫着自己。他惶恐地睁大了眼睛,恍惚中从怀中拿出了那本典籍。
这还是今日他父亲夸他办事得当,给他的奖励,而此时,这块奖励却成了他父亲踩着他避过灾祸的铁证。
何其可悲。
白宏在当夜就被赶出了药庄,在药庄门口的时候,郝正义匆匆赶来,领着门徒狠狠把人教训了一顿。白德昌一直默不作声,也没跳出来维护自己的儿子,在他看来,白宏已经失去了在这一行行走的资格,跟废物没什么两样了。
最后,连同纵火伤人一案的黑锅,也都给白宏一并背了,老族长捧着失而复得的典籍,依旧是道骨仙风,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宣布明天的比赛照常进行。
这场大院的审判,临到散场前,白德昌都阴测测地盯着宋叶,要不是她从中捣乱,白家今晚不会如此一败涂地。
“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回程的路上,秦湛对白德昌做出了评价。能够忍受非人的痛苦,断绝血脉亲情,为了利益不择手段,这样的人手段必定狠辣阴险,而他说这句话,也是为了给宋叶提一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