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依旧颤抖着，只是双眼却紧紧的盯着张珏，表情极其复杂。

他曾以为，能伤着他一根头发的人，除了佛祖，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而现在，却被人斩断了双腿。呵呵，阴沟里翻船么？果然成真了。

张珏不动，敌不动我不懂。他比一般人更明白人心。

知道，震慑了全场之后，要做的不是继续进行下一步，而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张珏没办法再战，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君子剑只能拔剑一次。他只能提着剑沉默着，犹如一个高冷的剑客，企图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用那锋利的眼神吓退敌人。

不知道能否吓退黑白无常，可这拖延时间，也是能拖一秒是一秒。

黑无常也不动，他也在忌惮着，他也在等敌人先动，他也遵循着敌不动我不动。

没死的阴兵不动，并不是想敌不动我不动，而是因为没有黑白无常的命令，随意乱动，会被以扰乱军心处置。不就是一死么？可若是被处置了，那便是下地狱。

白无常也不动，他就凌立虚空之中，紧锁张珏，依旧颤抖，此时已经七窍流血了。

表面看来，白无常是在强忍痛苦，又在强忍怒火。

事实上，白无常心中惊恐极了。

他一直在尝试着恢复自己的双腿，对于他这种法力高深的人来说，只要不死透，便能恢复如初。断两条腿算什么？不过是感受一番疼痛罢了，只要自己施法，便能瞬间长出新的来。

可这一次，白无常彻底震惊了，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做到恢复双腿。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

这是什么剑？被削断了外表的双腿，竟然连灵魂中的双腿也削掉了？被它斩过的地方，竟然无法愈合？

有一种伤，叫做因果。因是拔剑，果是斩断。与其他剑不同。这把君子剑属于佛家。

心中有杀机，可杀万物。心中无杀机，万物不杀。这便是佛家的最高境界——众生平等。

这本来就是一把由因果构成的剑，这本来就是一把由佛家大智慧凝结而成的剑。张珏想杀众生。那么斩断的也是众生。它杀了你的外表，同时也杀了你的内在，而你的内外也是众生，这便是平等……

一万次尝试，一万次失败。

当白无常最终真的确定自己根本无法愈合双腿之后。有些绝望的承认了自己从今往后将会是个残疾人的事实。

那么，第二个疑问浮出了水面：这到底是什么剑？怎会逆天的神奇？

白无常将紧锁张珏的目光，改成了紧锁那把剑。看那花纹，看那构造，看不出名堂的。

可是脑海里回想起了那道惊鸿，又想起自己被斩断双腿时，心中竟然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丝禅机，猛地心头一跳，脑海中像是被霹雳划过了一般，他想到了一把剑能够和这把剑吻合；

君子剑！

白无常的瞳孔猛地收缩了起来。呼吸变得极其粗重，又被他强压了回去。

虽然曾经亲眼看见有人就那样销毁了这把剑，将它丢入一个佛都去不了的地方，曾经以为这把剑就这样没了。可是数千年后，它再次降临，以一种王者姿态降临。，

真的，真的是君子剑么？

白无常下意识的想要喝问，可是却知道，自己不能问。

自己甚至不能表现出认识那把剑的模样来。白无常知道巨头三尺有神明啊，而神明却不想让任何人得到那把剑，但是现在有人得到了，那么神明只能让任何人都不知道那把剑。

知道的太多。会死。

妄想得到，死的更快。

白无常深吸一口气，眼神恢复如常，他不能肯定这把剑就是那把剑，但是只要有一线可能，他都会去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