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飞神情有些严肃,冲着曾毅拱手,道:“大人您布局,是没有私心的,你一心为公,谁也不能说您半个坏字的。”
“京城那边,闹的真是让人头疼。”
曾毅一手揉了揉眉心:“原本,还想着,最好能失算一次,可没想到,真是可惜了,可惜了啊。”
闻听这话,燕南飞却是想起了做个锦衣卫传来的消息,心里,又是一股震撼涌起。
自家大人太过神机妙算了,这难不成,真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不成?
要知道,司徒威手里的那两道折子,还是曾毅写好之后,让他燕南飞送去给司徒威的。
谁能想到,那个时候,曾毅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天。
也正因为此,虽然曾毅现如今的这个布局,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可是,燕南飞却是没有丝毫的怀疑和不信任的。
曾毅的智慧在燕南飞看来,已经真的是超凡入圣,不能以常人度之了。
哪怕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只是看似不可能,在别人身上,不可能的事情,在曾毅这边,就绝对会成功的。
“其实,大人不管他们也成,爱怎么闹就怎么闹,最终,总会消停下来的。”
燕南飞劝解曾毅,并非是向着刘瑾,而是真的站在了曾毅的这个角度说话,这事,不管曾毅如何插手,最后,肯定是要得罪人的。
打蛇不死必遭其害。
双方无论是哪一方,曾毅有金牌在身,都不惧怕他们,何苦牵扯到他们的争斗当中,最终得罪人呢?
这,在燕南飞看来,是不值得的事情。
甚至,哪怕是从家国大事上而言,燕南飞也不认为曾毅调停刘瑾和百官之间的矛盾有什么用处,还不如自己另外开辟一个势力的好。
要么刘瑾和百官如同燕南飞所说那般,消停下来,要么,就是一方胜利,可,这不也能让曾毅的势力由此而迅速扩大吗?
“大明朝,经不起太大的风浪了。”
曾毅叹了口气,双眼中带着一丝的无奈:“有些矛盾,还是要压一压的,要顺势引导一番,最好,是让其爆发的损伤降到最低。”
曾毅这话,却是说的实情,他可不想大多数朝廷官员如历史上记载那般,为刘瑾所用,甚至,给刘瑾留下了把柄。
若是那样,心里现如今有了这次的突破,日后,哪怕是刘瑾伏诛了,可这些个官员,却是更容易堕落的了。
这,可不是曾毅希望看到的情景了。
“这计划……罢了,罢了。”
曾毅叹了口气,原本,是想着在好好思附一下,看看这计划当中是否还有漏洞,可是,想了一会,却是又觉得头疼。
却是不想在想了,就如此了,失败了,也就失败了,反正,也没多大的损失。
“咱们在这继续在呆几天,好好休整一下,这几日,什么事情都别想了,好好放松一下。”
说这话的时候,曾毅不住的揉着眉心,的确,这段时间,他太过劳累了,尤其是朝廷和内廷的矛盾彻底激发的消息传来以后,虽说曾毅早就有所准备,可,却还是头疼不已的。
人,都是如此,一些事情,哪怕是有所提前准备,可是,事到临头的时候,仍旧是觉得接受不了的,尤其是对坏事而言,更是如此。
是以,曾毅也是需要放松的,若不然,他这种状态之下继续赶路,可是不行的,指不定,会出什么事的。
曾毅并非是什么疯狂之人,适时的调整自己的状态,这点,曾毅还是很在意的。
对此,燕南飞自然是一百个赞成的,他早就觉得自家大人这段时间太过操劳了,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这次巡查,可是顶着巡查天下的名头的,并非是一两个地方,急不得的,若不然,真累坏了身子,那可就是天大的麻烦了。
京城,刘瑾在宫外的府邸。
“这到是成全了杂家。”
刘瑾靠在太师椅上,旁边,有两个侍女分别站在两旁,给刘瑾捶着身子,下面,还有两个侍女蹲着,给刘瑾按摩双腿,旁边,则是有侍女拿着茶壶,里面沏的是宫中的御茶,可以说,现如今的刘瑾,是奢侈享受无以伦比的。
“这么多官员想要投靠杂家,到是个好兆头,只可惜,那些个老古董,竟然没有一个真正幡然醒悟的。”
“这些官员虽多,可,却都是拿不出场面的啊。”
刘瑾叹了口气,有些郁闷,投靠他的这些个官员,让东厂的番子已经差过了,他们的官职,不必查,都是些芝麻绿豆的官,而且,还是没实权的那种,投靠刘瑾,是想着能不能混些个好处的。
这些官员,那是真的拿不出手的,平日里,想指望他们办事,他们也没那个权力不是。
至于刘健盼望的朝廷大臣啊,六部九卿啊,却是没一个给他传递善意的。
“其实,这也是好兆头了。”
旁边的东厂大档头嘿嘿笑着,满脸的憨意:“督公您想想,之前,投靠您的朝廷官员有几个?”
“可现如今呢?自从您在宫门前折了百官的面子,陛下挡回了百官参奏您的折子以后,这投靠您的官员,可是与日俱增啊。”
“现如今,来的都是些小虾米,那些个大官老爷们都还坐的住,可其实,他们心里,怕是也快承受不住了。”
“只不过啊,这些个大官,都是要面子的,自然不能轻易低头了,是以,督公您也别着急,在等等,等下面的这些个小鱼小虾都过来以后,大鱼自然会游过来的。”
现如今的这位大档头,已经是刘瑾任东厂提督以来换的第五位大档头了,不知是大档头,就是二档头,三挡头,刘瑾也是换了不少的。
不为别的,现如今,朝廷官员投靠刘瑾的不多,可是,那些武林好手等,投靠刘瑾的,可是成群结队的。
刘瑾可是一直秉着能者居之的态度的。
只要有更合适的人选,他甚至可以一次性把大档头二档头等几个档头全都给一次性的全都换了。
“恩,话是这么个理。”
刘瑾微微点了点头,眉宇间之间,却是舒展了开来:“这理,杂家也懂,可这心里啊,就是不踏实。”
“这百官倒还好说,可这内阁,一日不除,杂家心里,就不得安宁啊。”
“只要能把内阁的那几个老家伙给弄走了,朝廷的那些个大臣,也就掀不起什么风浪了,若是能让内阁的大学士全都成了杂家的人。”
说到这,刘瑾却是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双眼中带着一丝的冷意:“到时候,百官自然不会和杂家作对了。”
“如今,内阁和陛下如若仇敌,杂家身为陛下的奴才,自然应该给陛下效劳了。”
刘瑾笑眯眯的看着旁边的大档头,声音奸细:“杂家的话,可对否?”
“督公之言,自然不差分毫的。”
大档头点头,其实,心里到底赞同不,却是没人知道的,但是,表面上,还是必须要赞同的,哪怕是刘瑾说的根本就是一个错误的方向,他这个大档头也必须要叫好的,若不然,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的。
“这倒是要杂家好好谋划一番了。”
刘瑾轻轻摆了摆手,示意旁边伺候的几个侍女全都退下,然后,他自己则是站了起来,双眼微微眯成了一道线,嘴角,缓缓上咧,只要看一眼,都能感觉出,他此时,定然是心怀不轨,给人一种十分荒谬的感觉。
“给杂家找些人去。”
刘瑾的双眼猛然亮了一下,若是论办事,那,刘瑾是不行,可是,若是论捣乱,轮其他,却是没几个能比的过刘瑾了。
太监的心思,原本就是阴森古怪的,更何况是刘瑾这样已经被权利给彻底蒙蔽了本心的太监了。
“这事…………。”
“切不可暴漏踪迹。”
刘瑾靠近了东厂大档头的身旁,声音低沉,不时,还有几道阴森尖细的笑声。
“是。”
大档头听完刘瑾的计划,心里骂着缺德,可,却是冲着刘瑾拱手:“大人放心,小的定然不会办砸的,定然会让督公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