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媛这回没有质疑沐祈的话,很爽快的答应下来,道:“那就有劳沐祈公子引路了。”
对苏三媛恭维的态度,沐祈觉得挺满意的。
握在手中的二两银子,沐祈也不吝啬,直接递给她,道:“钱两收好了,这事算过了,要是一会到那铺子看到满意的贺礼,下回可记得请本公子喝茶。”
“好。下回能遇上再讲。”苏三媛看他,不知道这沐祈公子说的是认真话还是玩笑话,不过他既然是说下回,那就下回了,反正不一定能再遇上。
茶楼里。
琴音飘渺,只不过女子已经不再吟唱。
还是刚刚进来的小厮,低眉顺眼,道:“坛主,他们失手了。还要做其他准备吗?”
“不用了。”白城安捡起桌上的面具,看着面具上朱红线条勾画出的面具纹路,淡淡的出声问道:“这几日,有没有哪家姑娘,拿着我的令牌到铺子去典当?”
他的声音沉沉的,带着磁性,再配上屋内天籁般的琴音,竟让人有几分晃神。
“没有。”小厮在沉默了片刻,回道。
琴音女子玉指一顿,一双美眸灵气十足,眉间那点朱砂更添了几分女子娇媚感。琴音姑娘出声,打断他们的对话,语气讥讽道:“真是罕见。那姑娘做了什么事,能得到白坛主这般另眼相待?”
琴声停了。
琴音姑娘问完话以后,也陷入了安静之中,等待白城安的回答。
屋子里陷入很长时间的寂静,对夹在他们之间的那个小厮来讲,时间漫长的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他们不说话时,屋子里头似乎没有任何的生灵存在,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小厮站在那里,只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响声。
小厮是临时安排来的,虽然身为白衣教安插在京城的内鬼很多年,可这小厮仍旧觉得,在这样两个江湖数一数二的杀手眼前,自己卑微的不过蝼蚁,前一个说错话的小厮,尸首此时可能才被人掩埋入土。
小厮低着头,脸色苍白起来,虽然知道上一个小厮是因为讲了那句琴音坛主好美,然后就倒下断气了。当时他就在门外守着,从半开的门看进来,他分明没有看到琴音姑娘动手,可那小厮脖子上却有一条琴弦划过的伤口,触目惊心。
“下去。”琴音姑娘出声道,令人听不清喜怒。可琴音却能感觉自己心口,发堵的有些难受。
“是。”小厮应了一声,随即退出了屋子。
房屋门被掩上。
琴音姑娘手指抚上琴弦,再一次弹奏出一曲动听的旋律。
这琴音中藏了几分内力。桌子在琴音中颤抖,桌面上的茶杯、茶壶,毫无征兆的碎裂成数瓣。闭目养神的男子缓缓睁开眼,深邃似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淡漠的看着这一切,他俊颜上不知何时罩上了那顶画风古怪的面具,透过面具的声音沉闷喑哑,道:“怎么,琴音姑娘想要与我为敌,杀了我么?”
这话中带了几分讥讽。
“怎么敢。”琴音勾唇,朱红的唇瓣,用嘲弄的语气回答道。
说话间,指尖拂动下的琴弦便断开几根。
琴弦是被白城安内力震断的。而自始至终,白城安都未曾看过琴音姑娘所在的方向。
手指被划开,有血珠子涔透出。
琴音姑娘扯出手绢包扎了伤口处,抬眸看向斜对面帘子后的男子,质问道:“白坛主,过去的情谊,真的在那场大火中,烧毁了吗?”琴音问的时候,她眼前浮现起十二年前的大火,当时她六岁,记忆模糊的只记得那场大火烧死了很多人。
如今,十八岁的她,已经出落得标致俏丽,也是白衣教中罕见的美人儿。
可他,却不曾正眼看过自己。
琴音姑娘面容淡漠,知道他素来性子薄情,不喜在情爱上解释。手指拂过琴弦,琴音响起。也罢,就这样拂一曲琴音,与他作伴。此生也没有其他的遗憾了。
“那一纸婚书,已经被大火烧毁了。如今你我不过都是白衣教的坛主。”白城安起身离开,留下不带情绪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之中,与那琴声和鸣。
如今你我不过都是白衣教的坛主。
琴音姑娘冷笑,笑的有些狠戾。
谁甘心做这白衣教的坛主?
白城安。即使那一纸婚书不在,刘氏遗孤,刘施音,依然在原地等你回首那一日。
纵然是,等上一生的时间。
琴音闭目,窗外的风拂来,面纱扬起,露出一抹倾城之姿。可门外的脚步声,早已消失在尽头处,没有片刻的停滞。
他待自己,真是一如既往地决绝。
琴音心头颤抖,究竟是怎样的姑娘,竟然能那般轻易地吸引到他的视线。
眼前这间铺子,外面摆的那些物件看起来与普通铺子摆的相似,可随着店小二的引领,才发现铺子内室摆放了许多珍奇宝贝,应该是不轻易贩卖的宝贝。在这店小二介绍产品时,视线总会下意识扫过沐祈,这让苏三媛主仆二人觉得古怪。
该不是合伙起来坑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