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前那张平凡斯文的面皮不同,现在的钟自羽,五官清魅,眼角泪痣,看得人倒抽一口凉气。
钟自羽擅易容,但柳蔚一直觉得他审美有问题,既然随时随地都能给自己换脸,为什么不换一张倾城之颜,怎么一张脸比一张脸平凡?他是不知道帅哥应该长什么样吗?
但现在,柳蔚相信了,钟自羽对美丑的认知是没有障碍的,你看他现在,单凭这张脸,瘦点怎么了,虚弱点怎么了,呼尔托忍这样的女流氓,看一眼就能把他扑倒,真好看,连他都要说,真的好看!
魏俦站在离里屋门最近的地方,见到钟自羽进去,他就猜到他估摸想易容,但等他出来,他看着钟自羽这张“新脸”,却沉默了,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岳单笙背对着里屋门,等他发觉周遭的气氛变得古怪后,这才侧身,往后看去。
这一眼,也把他看愣了,顿时,他的神色比之前更显阴郁。
“真是鬼斧神工。”柳蔚不吝赞叹,越过岳单笙,直接走到钟自羽面前,围着他一直转:“就进去了那么一会儿,这就扮上了?保质期多久啊?不会中途穿帮吧?”
话里话外,算是默认了由钟自羽代替岳单笙出战。
岳单笙抿着唇,盯着钟自羽的脸看了半晌,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出屋子。
魏俦表情也不好,他拉拉钟自羽的衣袖,给他打眼色。
钟自羽没理,没看魏俦,也没看岳单笙,就凝着目光,问柳蔚:“这回行了?”
“行行行。”柳蔚点头如捣蒜:“就你了,必须是你了。”
容棱不怎么满意的在边上咳了一声,柳蔚没听到。
容棱脸都黑了。
得到确切的答案,钟自羽也不说什么,低垂着眉眼,转身又回了里屋。
柳蔚还在兴奋,不停嘟囔:“这张脸的原型是谁啊?真好看,特别好看。”
容棱阴阳怪气的道:“没有男子气概。”
柳蔚觉得容棱是酸,没跟他争。
倒是魏俦,从钟自羽出来就很烦,现在听柳蔚问了,他直接就吼了:“还能是谁,就是他啊,真他妈麻烦!”
柳蔚一愣。
容棱也顿了下。
魏俦恶声恶气的道:“岳单笙俊美无俦,岳重茗千娇百媚,钟自羽何德何能,能让岳重茗芳心暗许,不就因为他长得好看,岳重茗死后,他不肯用自己的脸,这么多年,都没露过本来面目……啧,今天这算什么事儿啊!”
钟自羽就连当初被柳蔚抓住,弄掉了半条命,柳蔚撕开的,也不是他的真实容颜。
精通易容之人,对深谙其道之人,危急关头,亦能弄出稀奇古怪的障眼法来,何况钟自羽从不是一个人,他易容的药粉,多数都来自于魏俦这个丹邪老祖的友情支持,魏俦的货,还是很有质量保证的。
钟自羽再出来时,又变成了平平无奇的斯文书生,柳蔚看着他,又看看门外还没进来的岳单笙,抿了抿唇。
不管过去多久,不管表面上多么和睦,岳重茗的死,始终是一根针,扎在与之相关的所有人心底,哪怕没有腐烂,也不会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