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问松在纪南峥房中呆到傍晚,直到纪淳冬来敲门,说要接父亲回容府居住。
纪南峥没拒绝,之前不愿留宿,是因不想被云家那两个孩子缠住,现在不同了,那是他外孙女的家,他自然非常愿意搬过去。
可不想,刚出门,又迎面撞到一行人。
千孟尧今天还是来给恩师请安的,然后他就看见纪太傅左手牵着容兄家的那个小娃儿,右手让容夫人挽住胳膊,正满脸笑意的要出去。
千孟尧有点懵,倒是不知容兄的家人,与太傅也有交情。
大家赶着出门,没怎么与千孟尧寒暄,只有纪淳冬提了一句,请汝降王一道回容府用饭。
千孟尧原是有话与太傅说,才特地前来,见此,心中虽然古怪,但也顺势答应,与众人一起同行。
不算千孟尧,马车准备了两辆,柳蔚并着外祖父、纪淳冬还有白狼坐一辆,容棱带着他师父还有两个孩子坐一辆,千孟尧有心打探,便没坐自己的车,反而挤进了容棱的车。一路回府,半个时辰后,千孟尧已把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他惊讶太傅竟有子有孙,心头倏地又有了盘算,当着容棱与祝问松的面,千孟尧也没隐瞒,他道:“京中多方人马不停寻找太傅,只因他老人家手中
有样东西,至关重要,如今太傅既与容兄成了一家人,不知那东西……”
容棱本就是人精,哪里不懂这话里的意思,他挑了挑眉,眼神颇为冷厉的扫着千孟尧。
千孟尧板了板脸:“本王信任容兄,相信容兄亦是盼着本王好,如今既都是自己人了,有些事做起来便方便许多,若是容兄能说动太傅相助本王,这份情谊,本王记在心里了。”
容棱怀里抱着丑丑,小丫头玩了一天,早就累了,缩在爹爹怀中睡得打呼。
小黎倒是没睡,他歪在容叔叔胳膊上,听完千孟尧说完所有话,眨着眼睛,脆生生的插嘴:“王爷叔叔要请太爷爷帮忙吗?”
千孟尧看了眼小家伙,面上带着笑:“是,小黎可愿帮叔叔?”
小黎身子往里缩了一下,抱住容叔叔的腰,把脸埋在容叔叔的怀里,露出一只眼睛道:“王爷叔叔既是要请太爷爷帮忙,为何要与我容叔叔说?我容叔叔又不是太爷爷,您与他说有什么用?”
千孟尧笑道:“自然有用,若你容叔叔同意,你太爷爷也会同意,那便是帮了本王的大忙。”小黎不解的歪着脑袋:“您是觉得太爷爷会听容叔叔的话吗?那您可找错人了,太爷爷不喜欢容叔叔,方才出门时,容叔叔要扶太爷爷,太爷爷都没让他扶,反是牵了我,临上车的时候,容叔叔给太爷爷打
帘子,太爷爷看都没看他一眼,一次是巧合,两次便是故意,太爷爷这是一点也不想搭理我容叔叔,所以您找我容叔叔去劝太爷爷,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您还不如街边随便找个人去有效呢。”
千孟尧愣了一下,神情古怪的打量起容棱。
容棱面色冷清,大手一按,把儿子活生生按矮了一截。旁边的祝问松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指着容棱:“让你得罪纪大哥,活该,哈哈哈哈!”说完又看着千孟尧道:“你心里那些盘算,还是先收起来,你们说的那样东西,我知道,那个重要是重要,却不是你
们能拿得住的。”
千孟尧眼前一亮,盯着祝问松:“老先生知道?”
祝问松摆摆手,“话已至此,王爷若还听我一句劝,便莫把心思放在这上头了。”千孟尧皱了皱眉:“老先生向来支持本王,如今为何却唱起反调?您可知晓,太傅此番现身,京中那几位皇亲已有了动作,甚至有几个手段狠的,已打算对其不利,太傅再是地位高崇,也不过一介文人,何
不利人利己,将那东西交托本王,本王担保,必会竭力护持太傅周全。”
祝问松有点烦了:“你这后生,老是说不听,老头我也懒得管了,你爱如何便如何吧。”
“老先生……”千孟尧还想再说什么,此时马车却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