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回过劲来,目光迷蒙的看向堂上,那如死寂一般的眼睛,盯得宋县令浑身不自在。
宋县令咳了一声,道:“蒋氏,听闻你在牢中,已愿认罪,但你说你还有一个条件?本官倒想听听,你还敢有什么条件?”
蒋氏盯着他开开合合的嘴,不一会儿,目光又转到他拿着惊堂木的手上。
短暂的寂静过后,她音色沙哑的道:“我……要见那个女人。”
宋县令挑眉:“那个女人?你说的是谁?”
“万茹雪。”蒋氏声音一下大起来,整个人猛地从那种临到悬崖边际的绝望中苏醒过来,她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我要见万、茹、雪!”
宋县令再次一拍惊堂木:“你说的万茹雪,可是你的大嫂万氏?你缘何要见她?”
蒋氏近乎疯狂的握拳,大声咆哮:“我要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姐姐!为什么要杀我儿子!为什么一定要同我过不去!就因为她爹是府尹吗?就因为她有权有势吗?可我哪里惹了她!我哪里惹了她!”
庄检察吏原本就是个听白戏的,听到这儿,却愣住了,错愕的看向宋县令:“府尹?”宋县令转头,压低声音道:“这蒋氏疯疯癫癫、胡言乱语,大人您无须理她。”说完,又对蒋氏吼:“蒋氏,你休要胡言,你犯案累累,嗜夫杀亲,你那姐姐死了十年有余,死因当初也查了是溺水而亡,你那
儿子更是数十人亲眼目睹,乃意外而故,这些又与你大嫂有何关系?你分明是存心污蔑,本官警告你,莫要再胡搅蛮缠,老实认罪,本官或考虑从轻发落!”
“从轻发落?”蒋氏失神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再轻不过是从五马分尸,改成人头落地,死前少受点罪罢了,又有何用?”
宋县令皱眉:“你这蒋氏,当真是冥顽不灵……”“我要见万茹雪!”蒋氏又吼起来,大声的吼,发了疯似的吼:“你们当官都是欺上瞒下,同样是杀了人,我要血债血偿!她凭什么能逍遥自在?是她杀了我姐姐,是她杀了我儿子,你们明明知道的,你们明
明有证据,为什么不抓她,为什么包庇她!为什么,为什么!”
宋县令气得一连拍了三下惊堂木,同时丢出判筹,大喊一声:“蒋氏拒不认罪,冥顽不灵,来人,杖责五十,立即执行!”
“宋县令。”一直没说话的庄检察吏突然喊了一句。
宋县令立马看向他,解释:“大人恕罪,这毒妇说的当真都是假的,她就是明知死到临头,硬要拉个人下水,她真的……”
庄检察吏沉着脸打断他:“那位府尹千金,现在何处?”
宋县令一脸为难:“这……”
庄检察吏脸色更沉了:“姓万的,莫非与亭江州万州府有关?”
宋县令脸都白了,整个人欲言又止。
庄检察吏冷笑着看他一眼,霍得起身,对正要押解蒋氏用刑的衙役道:“都住手!”
衙役们一愣,却都看向宋县令。
宋县令连忙道;“住手住手,先住手。”
那庄检察吏又转首,走到宋县令面前,冷着脸道:“此案,本官替你审了。”宋县令一愣,然后,一脸天打雷劈的表情,整个人透着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