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没有异常,那就更说明自杀得蹊跷了。”陈兴皱着眉头,“拘留所内部也不知道能不能调查出什么眉目来。”
“恐怕没那么容易,真要有人通过拘留所内部的人给张青阳递什么话,那人也算是神通广大了,肯定把尾巴都清除干净了,想要查到什么蛛丝马迹,很难。”
常胜军对陈兴的话并不是抱有太大的希望,他上午在关押张青阳的房间里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啥也没发现,当然,拘留所内可能真的有给张青阳递话的人,但要查出来也无异于大海捞针,而他们现在所做的这些推测都是在认定张青阳自杀是有幕后黑手指使的情况下来说的,假若张青阳的自杀很单纯,那他们这些推测都不成立。
两人讨论了一会,陈兴又问起了郑光福中毒死亡的调查有没有进展,得到的结果依然是否定,常胜军说起这个时,脸上也有点挂不住,这个案子查得也有些日子了,陈兴嘴上不说什么,谁知道会不会认为他们部里的人也挺无能。
“郑光福经常呆的海天酒店,每天人来人往太多了,特别是他的应酬太多,想查这个真不好查。”常胜军辩护了一句。
“不急,慢慢查就是,查得到就查得到,查不到也没办法。”陈兴笑了笑,其实能不能破案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唯一好奇的也不过是谁给郑光福下毒来着,这个好奇,不一定就要知道答案,他看中的是自己的目的,而他目的已经达到,郑光福和张青阳这些权钱勾结的害群之马已经被整治,陈兴并没再其他要求,他也借此完成自己的布局,将路鸣塞进了市公安局,所以破得了案还是破不了案,陈兴真的不关心,那是办案人员的事。
两人说着话,常胜军的电话响了起来,拿起电话一看,见是顶头上司吴汉生的电话,常胜军赶忙接了起来,“吴局。”
“胜军,你们在南州准备收队,将案子移交给省厅的人,你们可以回来了。”电话里,吴汉生说道。
“吴局,案子还没办完呢,怎么突然这么仓促?”常胜军听得一惊,不动声色的抬头看了陈兴一眼,他可是知道当时吴汉生派他带人下来是为了配合陈兴,这里面隐约也涉及了南州市的政治斗争,不过那不是常胜军该问的,他只知道陈兴让他调查的确实是违法犯罪行为就够了,其余的不是他该管的,至于陈兴借此做什么打击异己的事,常胜军充耳不闻,更不会多嘴半句,此刻,乍一听吴汉生让他收队回去,常胜军的惊讶可想而知,难道这是陈兴的意思?
也怪不得常胜军会这么想,因为他带队下来本就是吴汉生的意思,而吴汉生似乎和陈兴达成了什么协议,所以这会突然听到吴汉生的指示,常胜军才会如此怀疑。
“南海省厅对咱们部里参与办案的抵触挺大,特别是那叫什么张青阳的,他早上不是自杀了,之前几次审讯都是由咱们的人主持的?”吴汉生并没有直接回答常胜军的话,反而问起了张青阳的事。
“是由咱们的人负责的,但这不能说明他的自杀就跟咱们的人有关呀,这是他的个人行为,谁能知道他会自杀,地方公安部门的人总不会认为他的自杀跟咱们的审讯有关吧,那也太操蛋了。”常胜军听出了吴汉生的意思,他不是笨人,吴汉生话里的潜意思等同于是在说地方公安部门的人将张青阳自杀的一部分责任也归咎于部里的人身上了。
“就算没有关系,张青阳已经自杀了,之前几次审讯又是咱们的人负责的,地方上的人有点意见也是正常的,反正你带人回来就是,你们在南州也呆了快一个月了,局里堆了不少事情,咱们的人手也紧缺,别在南州浪费时间了,南海省厅的人想把案子都接手过去,就让他们去查吧,我们也不能怀疑地方同志的办案能力嘛。”吴汉生在电话里同常胜军说道,常胜军是他的心腹,要不然为了给儿子擦屁股而派人下去配合陈兴干私活就不会选择由常胜军带队,所以对常胜军一两句比较不敬的话,吴汉生也不放在心上。
“自杀归自杀,算责任也算不到咱们头上,现场还……”常胜军本想抗议一两句,猛的想到陈兴还坐在跟前呢,后面的话硬生生吞了下去,他想说现场还留下血书来着,地方省厅的人想歪嘴说张青阳的自杀跟他们部里的审讯有关,怎么不说现场还有血书指向陈兴来着,但这话只能算是牢骚话,要是陈兴没在,常胜军可以说,但陈兴就坐在跟前,常胜军就万万不能说出来,他也知道张青阳死前留下的那血书很不靠谱,但对于他这种外来办案人员来说,还真不敢断定说事实不是真的那么一回事,因为张青阳一个堂堂的市公安局长在刚履新没几天就成为阶下囚,谁敢说不是因为斗争而倒台?
而这里面,又少不了陈兴的身影,总之一句话,张青阳成为阶下囚跟陈兴是脱不了干系的,没有上层因素,一个市局局长是那么容易倒台的?当然,这里面有一个既成事实是不能否认的,那就是张青阳的确是罪大恶极,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张青阳是罪有应得,所以常胜军也懒得去理会这里面涉及了什么政治斗争,他是领了任务,要求配合陈兴,眼下的案子也的确是大案,他专心办案就是,但这案子还没办完呢,吴汉生就让他收队回去,常胜军就有点不甘心了,他这个人有点犟,案子没办完就不甘心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