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血 唯留血染墨香哭乱冢(1 / 2)

凉城客栈 安东野 1836 字 2022-10-03

梁发和孙财都是难得一见的有用的人才。

他们都喜欢观察和默录一些有用的人和事情。因为他们都深信一点,任何人、任何事情,只要具备了详细而详尽的资料,就没有自己对付不了的局面。

他们都认为自己手上至少有三种资料,是不能给任何人看的,这其中也包括他们的妻儿家小。

一种是他们的工作日记。

——事关“青衣楼”的机密,按照杀手界的严密行规,当然不便、更能公诸于众了。

其二是账目往来。

——杀手都有自己的价格和行情,属于商业机密范畴,尤其是梁发和孙财这种组织性头目人物,这种资料,当然更属于严禁外泄的高等机密。

最后就是他们的日常记录。

那绝对是人力资源的宝库,这类档案,不一定只记载目标人物的师门、武功、性格、家世、功夫、武器。人脉、家属,有时候,可能把对方行房时用什么方式和姿势进行、一个月行房多少次,行房过程中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也都一一详尽记录在案。

越是关于别人的隐私,就越会引起他们自己的兴趣和意味。

所不同的是,梁发看来十分严肃,好像天底下的人,都亏欠他十万八千两银子;孙财脸上则常带笑容,仿似天下所有的人他都要赠送十万八千两银子。

梁发认为:严肃使身边的人信任自己,而且也能促成属下认真的态度。

孙财则不同,他的观点是:笑才是天下最可怕的武器,天下的英雄、世间的好汉,败于笑容中的比败在拳头下的,不知要多出多少倍!

孙财负责上一回“宠物店”的狙袭行动,他失败了。

梁发则指挥这一次“飞鱼楼”的狙杀计划,他正在进行中。

两人都注重记录和重视资料,即使重视和记录的方式,大不一样。

云端大小姐跟四更冲上了“飞鱼楼”楼头,梁发原本打算在楼头居高临下配合下面的部下夹攻,却没料到通晓兵法的四更带着云端大小姐,并非夺路而逃,反而攻上楼头,楼头也只有攻袭的布署,却无防守的准备。

是以,云端大小姐反而能有机会,缓上了一口气。

可糟糕的是,受伤不轻、血流如注的四更大人,这时候,已经失去了章法。

然而他仍是为云端大小姐冲锋、陷阵、掩护、杀敌,他还一面大叫道:“大小姐,你走,你先走!你快走……让我一个人来对付这些狗杂种就好了……”

云端大小姐见到他满身满脸都在淌血,一颗芳心就乱了,她低声叱道:“你给我住嘴!”

四更的长刀重盾被敌人打掉,他就拳打脚踢,又把两名敌人砸出、踢出窗外、楼下去,他一面大喊:“云端姑娘……你走吧,不要……管我,我、我自会记住姑娘的……”

云端大小姐忍无可忍,她粉脸一寒,刚把两名来袭的青衣杀手击倒,趁隙反手就打了四更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四更怔怔地摸着他那张麻子脸,仿佛自己身上那么多个伤口里,就是这一记伤得最重、也最深。

“婆婆妈妈的,算什么男人!?”云端大小姐一对舞袖,正化六、七道敌人来袭,而且每一道来袭,她都作出了凌厉的反攻,只要是送上门来的杀手,无论她如何双拳难敌四手、不管怎样筋疲力尽招式用老,她都不忘当头给予敌人致命和要命的绝命反击,她怒斥道:“大不了就是一死罢了,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

四更讪讪然地摸着火辣的脸颊,结结巴巴地道:“不不不……我不是怕死……我……我只是……因为……怕你有危险……”

“你还打不打?!”云端大小姐袖里飞鞭,又替四更放倒了一个挺刀砍近的青衣杀手,瞋目怨叱道:“呆头鹅站在那儿,是想死吗?”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又一齐掩扑上八名青衣杀手,八个人,八种兵刃,八种不同的武功派别,八人一齐出手,一起攻杀四更大人。

梁发临时改变了战法:四更负伤已重,他显然已经成为了最弱的一环;集中火力对付四更,四更一死,云端大小姐就孤立了,而且,战志必溃,任务必成。

是以,八名中坚骨干,集中全力,先攻杀四更再说;以现在的局势,云端大小姐要维护他,要比保护自己更难行得多了。

因为四更大人尽管伤重不堪,但他仍一味忙顾着维护云端大小姐,而忘了自己的生死安危。

——保护一个这样老是极力保护着自己的蠢蛋,真的是一件很难以保护的难事。

这八个青衣中年男女一出手,分别有“衡山派”大开大合的剑法、“五虎断魂门”凶狠辛辣的刀法、“梅花派”势大力沉的棍法、“峨嵋派”阴柔无定的钩法、“点苍派”阴损飘忽的笔法、“崆峒派”气势磅礴的戟法、“嵩山派”高深莫测的掌法、还有“天罗坛”刚猛无比的棒法,武功繁杂,招数多变,简直是无法抵挡,就算武功再高强,也无法尽数抵挡。

然而,一个虬髯虎面威猛大汉一出现,却不知怎的,把四个方位八个方向的八名不同流派、不同兵器、不同身法、不同武功、不同招式、不同年纪、不同地位、也不同相貌的青衣杀手,一齐、全部打倒!

八个人,都兵器脱手!

八个人,都被安东野击了一掌!

八个人,各中了一掌之后,都倒了下来,一时三刻之内,竟都再也站不起来。

打倒八个人的,当然是同一个人,自然都是安东野。

安东野一上楼来,就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掩嘴打了个不深不浅的哈欠。他少年老成,其实他还很年轻,年轻得有些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