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北城没有作答,黑寡妇一身黑纱,不自觉的扬了扬。
“你不必有后顾之忧,虽然你今天这样威胁本帅,让本帅颜面尽失,但本帅可不是一个心胸狭窄之人。本帅知人善任,以德报怨,识英雄重英雄是出了名的,本帅日后不会对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以公徇私借机报复冷爷的。”
冷北城没有作声,阎罗爷的两条吊眉,不耐烦的立起。
“冷爷这是不相信本帅的保证?这里的所有人,都可以为本帅作证!”高俅拍着胸脯讲。
“元帅一向言出必行,一言九鼎!”
“太尉大人从来都是金口玉言,一诺千金!”
“……”
顿时,“庚依室”内的全部人,都七嘴八舌为主子作证,有的指天作誓,太尉大人为人确实光明磊落;有的引经据典,列举殿帅大人种种雅量义举……
冷北城笑了。
“冷城主枉有这等好身手,不肯弃暗投明、为朝廷效力,确令本帅好生抱憾。”高俅似模似样的叹息地道。
冷北城笑道:“高大人要草民相信你?你凭什么要草民相信你?就凭这里的人?就凭他们这一顿红口白牙溜须拍马?这里的这些人,今天在你当权得势时,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和富贵,自然要昧着良心为你说话;可是,他日若你失势无权了呢?他们还会不会为你讲话?”
冷北城这几句话下去,室里的人都噤了声。过不了一会,又是新的一波阿谀奉承,此起彼落。
高俅老脸发烫,将手一挥,这些口沫横飞的人,才算真正地住了口,停下了表忠心。
“你面前这些小人,全家老小都要在你手底下讨饭吃,他们不得不为你歌功颂德;如果你真的要问,到外边问去,到街上问去,跟那些小商小贩、跟那些‘贫民窑’的老百姓、跟那些露宿街头流浪乞儿打听打听去,看看他们谁会相信你?哪个肯维护你?还有什么人愿意说你的好话?”冷北城越说越激动,最后怒击而笑:
“高太尉,你现在居心叵测,培植奸党,把持朝廷要津,网罗爪牙,布列江湖各道,大兴冤狱,作威作福,外媚辽金,内敛民膏,逼反宋江、方腊等多股义军,弄得刀兵四起,民不聊生,你这等国贼,也配和爷讲信用?
你今天得势当权,暂且嚣狂得一时,但到头来,你只是万人唾弃、遗臭万年、人神共愤的出生垃圾,你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高俅冷“哼”道:“本帅有无好下场,不牢冷爷担心,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如何收场吧。”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人大摇大摆的大步而入。
一身花哨、一脸不屑的爵爷小宝哥。
于是,大家都望向这个“大宋”第一阔少。
这些人里,除了退走后向“刑部”大本营搬请援兵的李师师不在,有不少是在朝在野在武林中在江湖上大有名头也大有来头的大人物:高俅、冷北城、赵皇叔、一哥、阎罗王、阎罗爷、蓝盔十九、黑寡妇……
小宝哥两眼望天的昂首阔步走入,甚至看他们一眼,都觉着多余。
小宝哥一进“庚依室”,就沉着脸,桀骜不驯的一双眼睛,睃视全场,然后长吸了一口气,慢悠悠的道:
“本大少刚从‘菜市口’被太后召进宫了解状况,太后说了,蔡右相追述云飞扬老爷子早年跟随‘征西大将军’杨文广公征讨‘西夏’(参见《大风旗》卷第六章);李左相亦提及云老爷子昔日‘狩园’救太子恒之功(参见《凤凰台》卷第九章),太后有感于二相一再陈情,特赦‘大风堂’云家并一众无罪,仅将安东野杖责流放‘辽东’、戴罪立功则可。
王黼王公公带着太后的懿旨正在赶来的路上,两位相爷怕太尉大人太想为国立功,枉费了太后一片体恤慈悲,就着了本大少马不停蹄的先跑来知会诸位大人一声,安东野已被’腾讯堂‘押赴‘镇西军’服役,各路劫囚人马,也已都在有秩序的撤退中,官兵感念太后仁德,并没有追击。”
传完信息,小宝哥马上拍拍屁股走人,好像多坐一会都会要他命似的!
没有人敢怀疑小宝哥的话,小宝哥虽然顽劣不堪,但他最大的好处就是一言九鼎,重于千钧,童叟无欺,无论是冷北城,还是高俅,全都没有任何质疑的选择相信他的话。
对于蔡京为何在最关键的时候,帮助李纲在背后捅了自己一刀,高俅一时半会而,还没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