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渠工程最后没按程秀之的提议分两班人马,许庭芳在看了简雁容从民间记下的有关工程的论述后,极是震惊意外,对于大字不识一个,却有一套又一套实用办法的老百姓不再轻视,只要有所长便录用。
工程的进展调动起地方几乎是所有的百姓的热情,全民参与其中,如火如荼展开。
赵颂明和冯允几次拍不到许庭芳马屁后,把重心搁在简雁容身上,各种珍玩珠宝捧上简雁容都不收,又动了其他脑筋。
这一晚简雁容从工地回府,赫然看到自己房中多了一个美人儿。
暖炉上淡烟缭绕,百合香气在淡烟里荡开,床前坐着的姑娘一身艳得灼眼的红裙,黑发挽成双环髻,没插金钗玉簪,只绑了两根红色发带,脸蛋儿像银盘,圆圆的带着婴儿肥,纯纯的黑亮的大眼睛,身量尚小,看起来,约摸只有十一二岁。
简雁容哭笑不得,不知自己何时露了恋童癖出来,赵颂明因而投自己所好了。
济阳辖下新渠郡和阜江郡堪探规划好的开渠用地在普通百姓户下,征地人员找到那些百姓家,他们却对自己名下有此田地一无所知。
赵颂明这几日有秋后蚂蚱蹦达不停,跪舔的事都要做出来了。
“奴婢采桑服侍大人。”那小姑娘上前来,伸手帮简雁容脱披风。
年龄虽小,看起来却是受过□□的,指尖有意无意轻搔简雁容脖子勾引。
简雁容被搔刮得一身恶寒,想把人遣走,视线掠过采桑嫩-白的一双手,心念一转,嘻嘻一笑,挑起采桑的下巴,问道:“你可是清白之身?我不碰不干不净的。”
“奴婢是清白之身。”采桑挽起袖子,手臂上胭红一点守宫砂。
有证据便好,简雁容低笑道:“好俏的人儿,留下来罢。”
等采桑喜形于色了,又沉了脸,压低声音说话。
简雁容说一句,采桑粉面便白一分,到得后来,周身簌簌发抖,脸色惨白,只有点头的份儿。
这晚,采桑被简雁容留在房中服侍,烛影摇红,不时传出低笑和细吟,旁人只道欢-情正好,却不知假凤虚凰,那声音也只是简雁容命采桑自己叫喊出来的。
翌日按计划要和许庭芳一起到济阳下属新渠县检查渠道情况,早膳时简雁容却没看到许庭芳。
“你家公子呢?”许庭芳于公事上极勤勉,从未见他懈怠的,简雁容暗暗奇怪。
“公子昨晚半夜里出去了。”书砚幽怨地剜了简雁容一眼。
简雁容被他剜得莫名其妙。
自从来到济阳城后,书砚的表情越来越丰富,时不时就幽幽地瞥她一眼,简雁容看多了,渐渐麻木,从不去细思书砚眼光中的深意。
许庭芳不在去不成新渠,这些日子一头扎进公事中,简雁容颇累,决定趁着难得的空闲时间休息放松一下。
眼见简雁容神清气爽,气度从容出门,书砚气得咬手指。
“严公子忒无情了。”韩紫烟无声地来到他身边。
“可不是,招惹了我家公子又袖手抽身,见一个爱一个,负情薄义。”书砚恨恨骂道。
刚到济阳府时简雁容留了韩紫烟服侍,他很是替许庭芳不平,连韩紫烟也讨厌上了,后来韩紫烟晚上不再留在简雁容房中,他还以为他家公子守得云开见日出了,谁知简雁容对他家公子却客客气气,就像毫无私交的同僚。
这些日子眼见许庭芳眼底快乐日稀,脸庞肌肉紧绷,又恢复了先前在京城时的面瘫脸,不由得把简雁容杀千刀骂了一遍又一遍。
“也许两个人顾忌着对方是男人不敢亲热罢。”韩紫烟压低声音道。
“好都好上了,还怕什么男人不男人的?”书砚撇嘴,苦着脸道:“昨晚严公子房中叫喊声那么响,我家公子被刺激得……那时的样子你没看到,连我都替他心痛。”
“要不,咱们俩帮他们一把,他俩欲远还近皆因两个人都是男人,都不愿意雌伏,只要一个人在下面就好了,严容必是不肯的,只能委屈你家公子了……”韩紫烟凑近书砚,小声嘀咕。
书砚越听小脸越红,为难地不停摇头,后来,狠狠一跺脚,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这么一直僵持下去不是事,买药的事你帮我,下药交给我。”
“我不帮,我一个女孩子家去买那种药,不得被人家笑死。”韩紫烟嗔道,么斜眼瞪书砚。
美人含嗔带喜,书砚被瞪得浑身酥-麻。
“好了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去买。”
韩紫烟赞许地抿唇一笑,书砚走后,那张如花芙蓉面上的笑容蓦地消失,唇角下垂,阴沉冷酷。
进了房间后,韩紫烟提笔给程秀之写信。
“大事将成,一石二鸟,严容很快毙命……”
封好了给程秀之的信,韩紫烟又提笔写另一封信,这一封却是写给韩方泽的。
“许庭芳一直未察觉简雁容女儿之身,对其情根深种却裹足不前,女儿计划夺许庭芳性命打击许临风……”
济阳城比前些时热闹了不少,马路上熙熙攘攘的人潮,简雁容缓步踱着,经过一处所在时,霎地站住。
她看到,冯允从那处所在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极清净悠雅的地儿,乌木匾上书写着撷香楼三个字,崭新的牌匾不带一丝灰尘,上方挂着红绸结带。
简雁容皱眉看了看,确认这是一处刚开张的小倌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