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女孩儿，不管装得多么成熟稳重，但眉眼间依然能看出些许的青涩。

他心里忽然涌起深深的歉疚。

她其实也还只是个孩子罢了，却已怀了身孕，小小年纪，便已经在他的后宫里了。

今日朝臣们还对她颇有微辞，他却已经不记得她了，前几日他还对她百般挑剔。

可纵使他不记得她了，对她态度也不好，她却好像一直未曾对他真正生过怒。

除了那次在御花园他推了她，她哭过，可过后，她依旧对他笑脸相迎。

甚至于前晚上，对他无理的索求，她也没有拒绝。

一直以来，他都忽略了她的感受。

明知自己大她许多，却还总是对她做过分的事，说过分的话。

然而对于这些，她都一一忍了下来。

他突然对她生出好奇。

她今年也只有十六岁罢了，可表现出来的性子，却与她的年纪并不相符，甚至，她有着超越她这个年龄段的沉着冷静。

“我会的只是一些家常菜，不能跟御厨相比，若是皇上吃不习惯，便不要勉强，可另外传御膳。”陆凉微体贴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遐思。

龙鞅看着她氤氲在雾气中的面容，凤眸眯起，突然脱口问道：“陆凉微，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凉微正将一块鱼肉夹进他面前的碟子里，闻言，怔愕了下，反应过来，她挑眉，勾唇浅笑，“还不是跟你一样，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

龙鞅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凉微收敛了笑容，“那皇上是想说什么呢？”

龙鞅抿了下唇，对上她潋滟动人的眸子，他半晌才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好像与别的女子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