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思五猛一点头:“就是他!”
“他去提督大帐做什么?”金砺有些奇怪。
哈穆达道:“好像是去质问提督大人为何驻兵不进的。”
“倒是有胆量。”金砺冷笑一声:“不过却是个蠢货。”
“大人?”
哈穆达和葛思五不知道自家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金砺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和他们多说,挥手让他们下去。等二人退下后,金砺就好像整个人被抽空似的,一下瘫坐在那,耷拉着脑袋,定定的看着桌子,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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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右军原先是没有骑兵的,后来一支从江南撤下来的蒙古兵被唐三水收编之后,就有了骑兵。这一年多时间,唐三水又陆续收编了一些马匪,加上从扬州一带逃出来的满蒙散兵,竟然编了一支近两千人的骑兵出来。这支骑兵组建后,唐三水的实力一下雄厚许多,和安徽太平军的几次战事中,这支满蒙骑兵出力不少,立了不少功劳。现在统领这支骑兵的是个蒙军旗的出身的副将,叫那木图,听说他舅舅郭木络是蒙军的参领。
因为这支满蒙骑兵都是由战场上逃出来的散兵组建,又是唐三水重金养起来的,所以那木图等满蒙军官对唐三水十分忠心,除了唐三水,他们不理会任何江南右军的将领。平日,这些满蒙骑兵也是自大骄横的很,根本不与江南右军接触,就是撞见了,也是动辄用满蒙话叫骂他们。高高在上,真是不可一世的很。
只是,除了唐三水和他的亲信外,外人并不知道,这支满蒙骑兵的真实统领并非是蒙古人那木图,而是汉人吴重山,这人原先是太平军第三镇的一个安军中使。而这支满蒙骑兵,也并非是什么从江南和江北逃出来的满蒙散兵组成,而是清一色的太平军。除了六百多“货真价实”的满蒙鞑子,余下的都是汉人。
吴重山自从在江北受了重伤以后,就留下了后遗症,一到阴雨天,伤口那里就会疼的厉害。今日,外面便下了小雨,所以吴重山从早上起,就一直独自呆在帐中。他不想让外面的士兵看到他这个主将满脸痛苦的神情。
轻轻咬牙,使劲捏了捏胸口的旧伤处,吴重山端起一碗药汤准备喝下去,外面响起熟悉的声音。
“吴安使!”
虽然吴重山已经升任指挥使,但那木图依旧喜欢用从前的称呼。吴重山对此也不见怪,反而觉得亲近。当日,要不是那木图他们抢救及时,或许,他吴重山已经成了地底下的一具尸骨。
“坐吧,喝碗水。”
吴重山放下药碗,顺手将桌上那根假辫子扔到一边。
那木图没有喝水,而是急着说道:“唐三水那边传话来,说是一个时辰后全军便向归德出发,要咱们继续走在前面。”
吴重山“噢”了一声,轻声道:“唐提督不打算再观望下去了?我还以为他要往后面缩呢。”
那木图嘿嘿一笑:“他不去也不行啊,大帅那里饶不过他。”
“那就准备出发吧。”吴重山说着起身,将扔到一边的假辫子又接到脑后,突然问了那木图一件事。
“你说,吴三桂的关宁军和清军哪个强?”
“说不准。”那木图还真不好回答。
吴重山笑道:“你和关宁军打过,怎么说不准了。”
“是打过,不过那是吴军没有防备,所以也算不得正面较量。”
吴重山点了点头,没有再问。那木图却不解道:“吴安使,你问这个干什么?”
“大帅说过,咱们迟早要和吴三桂对上手,所以咱们得多了解对方,要不然真对上时,可是要吃亏的。”
“消灭了满鞑,咱们肯定要和吴三桂这个狗贼干上,不过现在咱们和吴三桂的敌人都是满鞑子,倒不用担心马上就和他关宁军对上。”那木图道。
“这倒也是。”
吴重山轻笑一声,胸口突然剧痛,眉头不由皱起。那木图见了,忙关心道:“怎么,伤口又发了?要不要让郎中过来?”
“我没事,老毛病了。区区疼痛算什么,比起这个,能活下来已经是老天爷开恩,对得起我了。”吴重山示意自己没事,让那木图不必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