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至辰时绿营首攻起,打到现在已是午时,清军也好,太平军也好,双方都已打得精疲力竭,都盼着对方支撑不下去溃败,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双方心里都清楚这场恶战还远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尚氏本家兵在折损上百人之后仍未夺取城墙,这让观战的尚可喜隐隐不安,但却没有下令撤兵,反而传令继续猛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新会城。
“王爷,贼人尚有余力,我军折损过重,是不是先撤下来整顿过后再战?”
班志富眼见折了那么多本家兵,新会城仍牢牢控制在太平军手中,不由想劝尚可喜暂时退兵。
尚之信也道:“父王,先退兵吧,待明日再战,儿子亲率人把这新会取给父王!”
“退兵?”
尚可喜脸色平淡,看不出喜怒哀乐,看着二人沉声道:“你们可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现在退兵,这新会城咱们就夺不回了!”说完,不再和二人多说,抬手便命侍卫前去传令。
唉!
班志富暗叹一声,和尚之信面面相觑,均不知尚可喜为何执意如此。他二人不解,平南藩下其余一众将官也都莫名其妙,对平南王如此赌气般的决定大是疑惑,倒是低调的站在众人旁边的吴国立嘴角不为人注意的咧了咧,显是内心清楚尚可喜为何要下这决定,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促使尚可喜不惜代价也要夺回新会的原因,恐怕和三天前总督李率泰接到的那道圣旨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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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可喜铁了心要在今日夺回新会,他的命令很快就传到了各将领耳中,平南王催兵的号角声也再次响起,这让已经精疲力尽的清军顾不得喘气就再次投身于厮杀当中,喊杀声一浪接一浪。城墙上的太平军则以闷吼回应着清军的喊杀,士兵们坚守岗位。军官则不断的来回奔跑,挥舞手中长刀不停的解救危险的垛口。
不断增加的伤亡让周士相和一众军官学会了如何守城,太平军不再是如先前一样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块,而是分成若干个小队,一队四人,一人拿刀,一人持矛,另外两个则合力紧握一根可以去推云梯的叉子。四人互相配合,一旦发现有清兵从云梯上爬上来,握叉子就去推云梯。若是推不动云梯,则由拿长矛的士兵去捅露头的清兵,一击不中立马便由拿刀的士兵径直去砍。如此配合之下,本家兵的攀城的势头得到有效遏制,被尚可喜视为宝贝疙瘩的本家兵伤亡也逐渐增多起来。
除垛口由四人守卫以外,近卫营的百余火铳手也不再分散,而是分作四队,每队二三十人,这二三十个铳手在军官的指挥下统一向城下轰击。这般打法比之先前的盲目射击有效得多,给清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廖瑞祥下城之后找到赵四海抽调了300保安团员上城,这些保安团员配合城上原有的青壮负责金汁的煮熬和泼散,檑木的抛落。多出的人手除继续从城下往城上搬运物资外,余下的则自发的用石块和砖头往下砸清军。几方配合之下,太平军的守城变得有组织有规模,这让城下的清军倍加头疼。也更加的绝望起来。
为了以防万一,周士相传令近卫营百户秃子蒋和、试百户李辅国立即率领近卫营剩余兵力在东城下待命,随时准备上城增援。(作者注:前文近卫营试百户应为林再生。张二江为虎捷营试百户)同时又令守卫其余三门的虎捷、陷阵、雄威三营各调一队兵待命,随时调往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