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朝江嬷嬷一笑,“我不为难她已是念在祖父与祖母的面上,嬷嬷怎么会以为她能难为到我?”
江嬷嬷一怔,旋即失笑。
她是关心则乱了。
沈氏是什么人,她家小姐是什么人,又岂会是沈氏能难为的住的?!
见江嬷嬷想通,林夕颜摆了手,从首饰匣子里,取了一对与排钗同样颜色,但珍珠要小一些的米粒珍珠耳坠戴了,才起身。
“走吧,不能让客人久等。”
对,客人!
江嬷嬷笑眯着眼,扶着林夕颜往花厅去。
沈氏的长相与十几年前变化不大,但当年的林夕颜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孩子,能记得的有限。
而林夕颜的长相却很好认。
几乎是她出现在花厅的那一瞬间,沈氏就认了出来,因为林夕颜看上去很像沈家老三。
沈氏有些恍惚的看着林夕颜进花厅,仿佛看到了那个宠爱自己的三哥,嘴张了张,没说出话,却先红了眼眶。
江嬷嬷奇怪的看着沈氏。
林夕颜瞧见红了眼的沈氏,似察觉到什么,染着凉意的眸子微顿片刻后,渐渐有了些许温度。
“苏二太太。”
江嬷嬷扶着林夕颜落座后,出声提醒沈氏。
沈氏反应过来,垂眸稍顷,再抬眸,面上已带了笑,屈膝躬身,“草民见过太子妃娘娘。”
林夕颜没有打断她的行礼,等礼成,才笑着道,“苏二太太多礼了,嬷嬷,快扶苏二太太起来。”
江嬷嬷应了,去扶沈氏,沈氏屈着膝等江嬷嬷伸出手,才虚搭上,缓缓起身。
主客分别落座,丫鬟奉茶端点心果子。
林夕颜才开口,“听江嬷嬷说,苏二太太有要紧事,非见我不可?”
沈氏没有回答,而是抬眸,视线环顾一圈,意有所指。
这是想要清场?
江嬷嬷蹙眉,林夕颜没理会沈氏,淡声道,“二太太有话可以直说,我身边伺候的人,都是我的人。”
言外之意,都是她信得过的人。
沈氏愣了愣,这才仔细打量林夕颜。
巴掌大的鹅蛋脸,柔弱的柳叶细眉,眉毛下那双盈着水波的眸子,闪动间,有几分像林夫人的温柔贤惠,又有几分像她三哥的狡黠奸诈。
沈氏的神情又是一阵恍惚,好半晌,才抿着唇一笑,“太子妃既如此说,草民便有话直说了。”
她抬眸,迎上林夕颜眸底的审视,“我来见太子妃,绝不是以血缘关系来求什么,而是来与太子妃娘娘谈一场交易。”
交易?
林夕颜轻怔一瞬,有些感兴趣的微抬下巴,“二太太请说。”
“我告诉太子妃盛文帝什么时候死,太子妃日后留苏海棠一条命。”沈氏目光如炬,眸子里闪烁着不顾一切的疯狂。
她的话一落,林夕颜与江嬷嬷面色骤然大变。
林夕颜冷眸,直直瞪着她,“你说什么?!”
江嬷嬷则立刻抬手挥散伺候在花厅的丫鬟,那些丫鬟听到沈氏的话,个个吓的面色惨白,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沈氏仿佛没有察觉到旁人的离开,与林夕颜对视,“……无论苏海棠做错什么事,太子妃都要留她一条性命。”
“沈梅,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在说什么?!”林夕颜眸底窜起愤怒,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想到苏海棠对苏木槿做下的那些事儿,再看沈氏拼了命护苏海棠的模样,就恶心的要命。
“苏海棠死有余辜!她若犯到我手上,我绝不会手软!江嬷嬷,送客!”
说罢,起身,大步朝花厅外走去。
沈氏一怔,似乎没想到林夕颜的抵触情绪这么大,眼看林夕颜要走出花厅,忙上前拦住她,“你难道不想知道盛文帝什么时候死吗?”
“他什么时候死与我何干?他什么时候死你又怎么知道的?!”林夕颜冷笑反问,眸底先前因为沈氏红眼升起的那点温度,直降到零度以下。
沈氏张了张嘴,“他死了,太子就可以继位,你就是当朝皇后了,你……不想知道吗?”
“不想!这皇后之位本就是我的,我只需要坐等就可以,为什么要在这里听你说你自己都不确定的事?!”
“我知道!我不但知道盛文帝是什么时候死的,我还知道太子继位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还知道下一任皇帝是谁……”
沈氏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林夕颜,“我还知道,现在与你情同姐妹的槿姐儿,都做了些什么事……”
听她提及苏木槿,林夕颜的神情更冷,正要出声斥责,却听沈氏突然又道。
“颜姐儿,你不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