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六婶子啐了一口,“没脸没皮的东西,什么遇见贵人嫁给有钱人了?收齐你们的龌蹉心思,再让老娘听到你们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们的嘴!滚!都给老娘滚的远远的!”
有人小声嘟囔了一句,“又不是我们先说的,是三丫头的妹妹二房那个五丫头自己说的啊,怎么还怪起我们来了……”
苏木槿的脚步顿了一下,却一瞬都没耽搁继续往前走。
战六婶瞪了那妇人一眼,“我还听人说你在地头跟人卿卿我我的,是不是也能跟咱们村里人唠唠?”
那人眼睛一瞪,“诶,柏哥儿他娘,我这也没惹你,你干啥说我坏话,我那是跟人商量事儿,咋就叫卿卿我我了,这话也忒难听了……”
战六婶呸了一声,“滚!再不滚,我回头就把这话传出去。”
那人愤愤的瞪了战六婶子一眼,嘴里不清不楚的咕哝了句什么,转身走了。
剩余几人见战六婶子眼神不善,也讪讪一笑,赶紧溜了。
战家门口,蓝遗听到动静,打开门,见苏木槿脸色冷凝的抱着一个小女孩,忙走出来,“少……姑娘,这孩子怎么了?”
“蓝遗,去把车上我的银针拿过来,泠月姐姐,你跟桐姐儿去灶屋烧点热水端进屋,要快。”
两人对视一眼,看到苏木槿眼中的谨慎,忙应了,分头行动。
战六叔带着苏木槿进了屋,想说什么,看到脸色苍白的棉姐儿,眉头拧的紧紧的,“槿姐儿,六叔就在外面,有什么事记得叫六叔跟六婶。”
苏木槿没有客气,点了点头,将棉姐儿抱上了床,蓝遗送上银针出去,苏木槿开始动手解她的衣裳。
不一会儿,安泠月端着热水进屋,“姑娘,还需要我帮什么忙?”
“去找蓝遗,让他请张爷爷过来。”
安泠月应了声,转身出了房间,与蓝遗低声说了几句,蓝遗看了眼房屋,嘱咐了安泠月两句,快步出了战家。
战六婶从西屋端了个炭盆进来。
苏木槿朝她扯起嘴角笑了笑,“六婶儿。”
战六婶嗳了一声,“六婶儿就在外面,别怕。”
苏木槿点点头,将棉姐儿身上的衣裳脱下来,只见她胸口一个大大的脚印正中心口,已是一片淤青泛紫,腰腹以及纤细的腿上亦是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好多明显是许久以前留下的!
苏木槿的心一抖,手险些捏不住银针。
苏海棠,这个畜生!
竟然对棉姐儿下这么重的手!
难怪棉姐儿看见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疼,这样的伤落在一个才三四岁的孩子身上,怎么会不疼?
沈氏与苏连华到底是怎么为人父母的?自己的女儿在遭受另外一个女儿的虐待他们难道就一点没有发现?
简直可恶!
苏木槿拿帕子沾了热水,小心给棉姐儿擦去脸上的脏污,露出她巴掌大的小脸蛋,又擦了擦她的胸口,才深吸一口气,捏了银针为棉姐儿施针。
小张叔赶到的时候,苏木槿已经收了针,帮棉姐儿穿好了衣裳,坐在床边看着她发怔。
“棉姐儿怎么了?槿丫头。”
苏木槿抬头,看了他一眼,“张爷爷,你来了。棉姐儿浑身的伤,我本来想问你借一些草药,可……她这模样,我实在不放心把她继续留在这儿,我准备一会儿带她回镇上去。”
小张叔越过苏木槿,捏住棉姐儿细小的手腕,只片刻便皱了眉,“是谁下这么重的手?她胸口是不是受了撞击,已经有严重的内伤了!要是不好好调理,这一辈子都回羸弱不堪!”
苏木槿朝他凉凉一笑,“还能有谁?”
小张叔眉头越发拧紧,“苏海棠?”
苏木槿没有回应,小张叔袖子一甩,脸上已是一片怒容,“早先看着苏老二是个好的,没想到也是糊涂透顶的!”
苏木槿站起身,走到门外,安泠月与蓝遗忙凑过来,齐声叫,“姑娘。”
小张叔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蓝遗。
“泠月姐姐,咱们车上可有准备治理内伤的丸药?”
安泠月一怔,随即肯定的点头,“有!都是临走时,云笙偷偷塞给我的,说是以防万一。姑娘稍等,我这就去拿。”
苏木槿点头,安泠月快步走到马车边,上了马车,好一通翻找,才在一个匣子里发现了几瓶白釉瓷瓶,看了其中一个上面的药名,拿了出来。
桐姐儿扯扯苏木槿的衣裳,带着哭腔问,“三姐,棉姐儿不会死的是不是?”
苏木槿摸摸她的头,“嗯,棉姐儿不会死的,她只是受了伤,多休息几天就好了。”
桐姐儿哭着唔了两声,“我去告诉我爹娘。”
说罢,转身跑了,苏木槿看着她跑远,没有拦阻,接过安泠月递过来的药,转身进了屋。
战六婶端了碗温水进来,看苏木槿喂棉姐儿吃了药,将水递过去。
苏木槿道了谢,喂着棉姐儿喝了几口,将药送了下去便停了手。
没多会儿,苏连贵与裴氏抱着儿子带着两个闺女一起来了战家,一见到苏木槿,裴氏的眼泪就落了下来,“槿姐儿……”
苏木槿鼻尖一酸,没来由的想哭,“四婶儿。”
裴氏将孩子塞给苏连贵,几步走过去将苏木槿揽入怀中,“好孩子,你受委屈了,棉姐儿不会有事的……”
裴氏胡乱的安慰着,苏木槿将头埋在她怀里,许久都没有动,她这会儿真的需要一个怀抱,温暖的能让她一回到家就冷掉的心暖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