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父与安母跟着说了几句闲话,也退了出去。
苏木槿笑笑,回屋换了身更符合自己现在身份的朴素衣裳,略顿了顿,安泠月那边已经来说东西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动身。
“走吧。”
马车走到十文饭馆接了苏连贵,苏木槿只带了安泠月一人,蓝遗赶车,四人回了十八里寨。
说不上什么心情,苏木槿回到金水镇的第一想法是想回十八里寨看看。
看看……爹娘,看看哥哥小弟棉姐儿,他们过的好不好。
看看四婶和栀姐儿、桐姐儿他们,看看四叔的小儿子,她上辈子没有出生的小十弟。
“姑娘?”
苏木槿回神,朝安泠月扯了扯唇角,“怎么了?”
“我们到了。”安泠月示意她抬头看。
苏木槿一怔,抬头却见苏连贵已经下了马车,马车外站着一个抱着双手吹气的小姑娘,冻的红通通的脸蛋,一双星眸亮晶晶的看着她,见她也看向自己,忙松开手,大叫一声,“三姐姐!”
是桐姐儿。
苏木槿的神情瞬间一柔,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桐姐儿。”
桐姐儿欢快的扑过来,趴在马车上看苏木槿,“三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好多天了。”
“泠月姐姐,给桐姐儿准备的斗篷呢?快拿来。”
安泠月应了一声,从身后的包裹里取出一件石榴红的斗篷,里面是防寒的整张熊皮剪裁而成,外面用了石榴红的缎子,帽子上特意弄了两个毛茸茸的白色小球,前襟还绣了只玩线团的猫咪,眼珠子用了蓝宝石镶嵌,看上去很是灵动。
桐姐儿瞬间就喜欢上了,摸着猫咪蔓延惊叹,“三姐姐,这猫儿绣的好便宜,眼睛也好漂亮。”
苏连贵这段日子接触了不少富贵客人,自然一眼就看出了斗篷的用的缎子是金水镇都没有见过的,那只猫眼更是珍贵的蓝宝石,当下脸色就微微一变,想开口说话,被安泠月笑着打了岔,“桐姑娘眼神儿真好,这猫咪是我们家姑娘亲手绣的。”
桐姐儿因为安泠月这句话,眼睛越发的亮,抱着斗篷,仰着头,“谢谢三姐姐。”
苏木槿失笑,从她手中取过斗篷,帮她披上,系上带子,往中间拢了拢,“天气这么冷,怎么不在家等着?瞧瞧这手又生冻疮了。”
桐姐儿连连摇头,笑眯眯的看着手上的冻疮,“没事,一点儿都不疼。”
苏木槿伸手点点她的额头,“等我回头给你做一些冻疮膏,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抹一些……”
“姑娘,临回来的时候我备了一些。”安泠月笑着从马车旮旯里的盒子里摸出一个小木盒子,打开来,里面满当当的放着小巧精致的四盒冻疮膏,“有冷梅、甜桃、清菊、白栀四种香味的,桐姑娘拿着回去试试哪种香味的更喜欢。”
说罢,将盒子往桐姐儿怀里放,桐姐儿连连摆手,“姐姐,我,我用不了这么多……”
苏木槿将木盒子拿回去,笑着道,“走吧,先回去再说,外面冷。”
桐姐儿忙点头,笑眯眯的拉着苏木槿的手,“三姐姐,我们先去看棉姐儿吧,我每次去看她,她都念叨你呢。”
苏木槿摸了摸桐姐儿的头,笑着应了声好。
又转头叮嘱蓝遗,“蓝遗,你先把马车赶去战六叔家,把给我四叔四婶准备的东西和老宅的东西收拾出来,先送过去,我们一会儿过去。”
蓝遗看了眼不远处的茅草屋,点了点头,与苏连贵一起进了村。
苏木槿牵着桐姐儿一路往栅栏院子走,甫到门口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一阵孩子的哭泣声。
“是棉姐儿!”
桐姐儿挣脱开苏木槿的手,就往里面跑去,斗篷划到竹篾子拉出好长的丝,扯的她脚步顿了顿,她都浑然未觉,满脸担心的往里冲,边冲边威胁似的喊着,“苏海棠,你又欺负棉姐儿!我要告诉二伯跟二伯娘!”
苏木槿的神色猛的一冷,大步跟了过去。
房间内,苏海棠厌恶的看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棉姐儿,一巴掌扇了过去,“哭哭哭就知道哭,哭的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既然想哭那就哭个够!”
清脆的巴掌声很是响亮,可她仿佛还不解恨,看着抽噎的喘不上来气的棉姐儿,冷冷一笑,“你不是向着你的三姐姐吗?我这会儿就是打死你,她也不会知道!再哭,就给我滚出去哭……”
刚说到这,冷不丁听到外面桐姐儿的威胁声,眼中怒火更盛,“威胁我?”
说罢,眼中一狠,竟是抬脚将棉姐儿从正屋踹了出去。
桐姐儿见到飞出来的棉姐儿,吓的一声尖叫,就要扑过去接,“啊!”
苏木槿比她动作更快,脚下一点,身子已是飞一般掠了出去,将半空中的棉姐儿搂入怀中。
棉姐儿哇的一声吐了一嘴血,看到抱着自己的是谁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三、三姐……三姐……疼,棉姐儿疼,好疼……”
话音甫落,头一歪,竟昏死过去。
苏木槿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拧出水,忙伸手去握棉姐儿的手腕,待察觉到棉姐儿一身的毛病加上这一脚几乎碎裂的肋骨,怒不可遏。
桐姐儿扑在地上,栽了一身雪泥,却什么都顾不得,从地上爬起来往苏木槿身上扑,“三姐,棉姐儿、棉姐儿……棉姐儿死了吗?苏海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杀了棉姐儿!你杀了棉姐儿!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坏,你坏死了……”
桐姐儿抱着棉姐儿,嚎啕大哭。
“哭什么哭,人又没死。”苏海棠从正屋走出来,看到抱着棉姐儿的苏木槿,神情微微一怔,随即不屑一笑,“哟,姐姐回来了,可真是赶得巧,若是早来一会儿,我这一脚也落不下……啊!”
苏木槿抱着棉姐儿,脚下七影迷踪步踏出,身影一闪掠到苏海棠身前,抬手一巴掌将苏海棠脸上的笑容打歪,打出鲜红的五个手指印。
“苏木槿,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打我?!你不过是我爹娘收养的一个不知道爹娘是什么的杂种……啊!噗……”
再次挑衅的下场是被苏木槿揪着胸前的衣襟,一脚踹到了她的肚子上,将她整个人踹飞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苏木槿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苏海棠,你要恨要怨尽管冲着我来,你为难一个孩子,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我不是你亲姐姐,你肆意戏耍欺凌也就罢了,棉姐儿她是你同父一母的亲妹妹,你居然舍得下这么重的手,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呵呵……”苏海棠冷冷一笑,伸手抹去唇角的血,又是一声嗤笑,“哈哈……苏木槿,你笑死人了!棉姐儿是我的亲妹妹,我就算打死她,也是我们自家的事,与你一个外人何干?你凭什么打我!你这个贱人生的贱种……噗……”
听她说到最后一句,苏木槿眉峰瞬间冷冽如刀,脚下毫不犹豫又踹出一脚,一脚正中她心窝,苏海棠闷哼一声,张口又是一嘴鲜血吐出。
看苏木槿的眼神似乎多了一丝畏惧,猛然想到什么似的,高声道,“你是谁?你根本不是苏木槿?不是那个懦弱无能的苏木槿!你到底是谁?”
“棠姐儿!”
栅栏院子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妇人心疼的低呼声,随即,两张熟悉的面孔走进院子,看着一院子的狼藉。
一个躺在地上的女儿,一个抱着棉姐儿满脸寒霜许久不见的养女。
苏连华的嘴唇动了动,“槿、槿姐儿……”
沈氏却好像没有看到苏木槿,朝苏海棠扑了过去,“棠姐儿,你这是怎么了?”
“娘,我疼,我心口好疼,三姐回来,不分青红皂白踹了我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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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白莲花,想打你很久了!
再逼逼,一会儿还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