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结束了?”靖王妃瞪着另外三人。
苏木槿笑着点头,“盛文帝得到了他想要的,周家和齐家保住了他们想保的人,各得其所。”
“那些被害惨了的老百姓呢?有没有人问过他们,他们想要什么?”
靖王妃一巴掌拍在高几,震的高几上的茶盏往上跳了一跳。
苏木槿敛起了笑容。
对面的靖王与顾砚山对视一眼,也收起了眸底的笑意。
苏木槿朝顾砚山使了个眼色,两人寻了借口出了靖王府。
靖王妃窝在靖王怀中,闭着眼,“你不用劝我,我都知道,这里跟我们那里本质上并没有太大区别,律法是禁锢穷人的,真正有钱有权势的谁会在乎?”
靖王一叹,“我已经私底下派人去安置那些人了,让他们离开京都,去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平安过下半生。”
靖王妃闷在他怀中,轻轻嗯了一声,“总比留在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性命要好。”
靖王将下巴放在妻子的发顶,拥着她缓缓闭上了眼,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苏木槿与顾砚山从靖王府出来,回了不远处的县主府。
流云在门外看着,防止有人靠近,安泠月去端了茶水给二人后,也溜去了门外,捡了个针线篓子,与流云在门口边把风边说笑。
苏木槿将茶端给顾砚山,“靖王那边的人准备好了?”
顾砚山没回答,端着茶杯一饮而尽,喝完将空杯子放到桌子上,示意苏木槿再倒一杯,苏木槿斜了他一眼,拎起茶壶又倒了满满一杯。
顾砚山端起杯子,摩挲着杯子上面的花纹路,笑道,“先前与靖王没有什么接触,倒是不知他的城府也极深。”
见他答非所问,苏木槿眉头微蹙。
“靖王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人手,齐家既然交出部分兵权,军中肯定需要新鲜血液,靖王的人会悄无声息安排进去,慢慢攒军功。”
苏木槿点点头,“齐家与周家的势力在京都盘根错节,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将他们连根拔起的。你回头也提醒一下靖王,他没背景无朝臣支持,要稳扎稳打一步一步往上走,千万不可冒进。”
顾砚山神色一肃,缓缓点头。
“这一次的事情能这么顺利,全靠萧家旧部那些人。我打算让这些人重回军营,你意下如何?”
“萧家旧部的人?”
顾砚山眉头蹙了一下,“重回军营可以,但……我担心军中有老兵认出他们,万一……不如将他们召集在一起,重组一个萧家军!萧叔当年一手创下的萧家军,英勇善战,横扫北地南疆,无人能挡!是夏启人人知道的一支奇兵!”
苏木槿眼睛微亮,“平日就散在京都收集消息,关键时刻就是一支奇兵,进可攻退可守。”
“更不会引起人注意……”
苏木槿点头,“好,就听你的,我晚点让流云去跟他们商量商量。”
顾砚山嗯了一声,端着茶杯若有所思的看着苏木槿。
苏木槿皱眉,“怎么这样看我?”
“一出手便刨了京都两颗大树的根,苏三,你让我……”
苏木槿挑眉,“怎么?”
顾砚山长叹一声,将茶杯内的水一饮而尽,“很有压力。”
苏木槿笑。
“镇北侯若是知道你有这手段,说不定会上赶着让我赶紧娶你进门。”顾砚山嘲讽道,说罢,又加了句,“哦,如果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说不定也……”
“可惜,两个都不能说。”苏木槿笑。
顾砚山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然后,环胸靠在太师椅背上,“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等。”
苏木槿敲敲茶盖。
顾砚山略一沉吟,开口问道,“等周、齐两家势力削弱?等靖王在朝中、军中站稳脚跟?”
“是也不是。”
苏木槿道,“周、齐两家经此一事,势力势必会被削弱,一旦削弱,盛文帝就不可能再给他们丝毫机会。不但不会给他们机会,还会拼命压制他们!”
“物极必反!”顾砚山抬手打了个响指。
苏木槿颔首,“靖王想要在朝中站稳脚跟,如今那些朝中势力已经被瓜分干净,他想插手……从赶考的举子身上下手会更快,虽然刚得了功名的学子起不上大用处,但瞧瞧周家……时间总会给人带来惊喜的!”
顾砚山张了张嘴,苏木槿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接着道,“盛文帝的蛊毒除了,这辈子不会再受蛊毒控制,他的身体状况再活个七八十来年不成问题,若调理得当,一二十年都未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靖王还有足够的成长时间。”
苏木槿点头。
顾砚山盯着苏木槿,“苏三,你实在不像庄户人家养大的孩子,有些东西连我都分析不到……”
苏木槿挑眉,等着他下一句话。
谁知,他话锋一转,凑到苏木槿跟前,“我得赶紧让老头点头答应娶你过门,这么好的媳妇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苏木槿,“……”
这话,恰好被一直担心顾砚山不老实,端着点心推门而入的安泠月听了个正着。
顾砚山,“……”
安泠月全程黑脸,将东西放下后,对苏木槿道,“姑娘,你不是一直想再去趟帝师府吗?不如我让厨房做了午饭,我们吃过午饭过去?”
顾砚山就知道,苏三这个泠月姐姐在变相撵他走了。
为什么他每次想说句悄悄话,搞个小暧昧啥的,总是被人撞见?
宝宝好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