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在这里对天盟誓,愿意留下为国效力者,愿意追随本官诛杀叛贼者,便是本官的兄弟,一体对待、绝无贰心,若有食言,天诛地灭!若是不愿意者,请自行离开,本官绝不阻拦。“
五百降卒沉默了片刻,轰然一起跪拜在地,叩首高呼道:“罪人愿意戴罪立功,追随孔大人!“
孔晟哈哈大笑:“好,自今日起,尔等便是孔某的兄弟,官军行列中的英雄儿郎!“
周赞率雍丘守军站立在雍丘城楼上,神色复杂地凝望着城外孔晟自导自演的这一幕招降大戏,眼见五百雍丘同仁就这么归降了官军,自周赞以下很多士卒都心乱如麻,说不出一个什么滋味来。
谁都明白,这是孔晟故意而为,目的就是纷乱雍丘的军心,同时也是在表演给雍丘内守军看的,若是你们出城投降,朝廷一样既往不咎,被本官当成兄弟!
孔晟朗声笑着抬头望向了城头之上,这个距离,刚好是守军弓箭所达不到的位置,而即便是能达到,孔晟也料定周赞不敢主动挑衅发起攻击。
孔晟高呼:“雍丘守军,令狐潮已经伏诛,朝廷大军不日可到,尔等再不出城投降,区区弹丸小城,必被大军夷为平地!“
说话间,孔晟向身侧的南勇使了一个眼色。
南勇嘿然吐气开声,在马上弯弓搭箭,嗖得一声,箭出如电,一支羽箭飞向雍丘城的城楼,咔嚓一声撕裂一面燕军军旗,带着某种诡异的弧度,啪地落在一个军卒的脚下。
军卒脸色复杂地捡起捆绑在羽箭上的书函,递给了周赞。周赞默然拆开书函,仔细观之。
这是孔晟写给周赞的亲笔信,没有大道理,更没有大义凛然,只是说了一些大白话,说清了利害关系。
孔晟就说了:尔等千人占据雍丘小城,没有援军,不要说济阴郡的高承义,就是背后的各路叛军守将,也不可能分兵增援。所以,不如开城投降,还能谋一条活路。若是等虢王江北大军和睢阳大军合并一处来攻,他们就是死路一条。
周赞看完书函,默然不语。凝望着城外这支高高票养着孔字军旗的精锐骑兵,他是军中老人,自然知道李彪李虎这些人是江北出了名的陌刀军,既然有江北的人马在内,说明孔晟的话不是虚言恫吓。
但就这么轻易开城投降吗?他又觉得于心不甘。同时,投降后真的能既往不咎吗?他心里也有点不踏实。
事实上,他并不怕孔晟这支军队攻城,这是骑兵队,缺乏攻城器械,怎么能拿下雍丘?他们只要坚守不出,相信孔晟就拿他没有办法。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孔晟这支军马看起来就是一支先锋队,若是等睢阳和江北的大部队到来,雍丘这区区一千人马怎么能守得住?
周赞扭头望向了身边的其他部将以及军卒,其实这些人也在打量着周赞,双方心思不一,都在盘算是归降还是坚守待援,谋的还是自己个人利益的最大化。
城下,孔晟知道周赞这些人在短时间内不可能做出决断,就传令下去整军返回距离雍丘城十余里处的营地继续休整。
当前,对于孔晟来说,最重要的不是拿下雍丘,而是整合改编先后两次受降的这七八百降卒。若是将这批人整编成军,他的麾下已经拥有了一千三百人的力量。在这河南道,也算是一支不小的军力了。
孔晟将受降改编的事交给了南勇。他相信以南勇的智谋和城府,必能将这些事办得妥当。
到了午后时分,探马突然来报,雍丘城的城门洞开,周赞率军出城了。
对方举着白旗,摆出了投降的姿态。但孔晟端坐在马上,心头却有些狐疑,他判断周赞等人迟早要降,但做出投降的决定这么仓促,其中是不是有诈?
李彪李虎两人在他身后急急道:“大人,他们来得太突然,还要谨防有诈!“
孔晟点了点头,肃然道:“诸位将军,整军列阵,随我前进,备战待命!“
孔晟率己方一千多军马迎了上去。
南勇已经全部降卒打散整编入各队,只要他们不在一起啸聚,哪怕是个人有异心,孔晟也料他们很难成事。因为每一个降卒身边,都有自己人监管盯着,一有风吹草动,就地斩杀无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