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吃了一惊,杜若琅飞奔到窗前,拉着杜德正的手惊恐道:“我父亲……有没有什么大碍?”
林婉城道:“没有,好在发现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杜若琅自责道:“都怪我,我应该寸步不离地保护父亲的!”
林婉城安慰她道:“这不是你的错,既然有人包藏祸心,纵使你在这里,他也会想办法下手的。”
崔叔明看着翻到的药碗,不由面沉似水:“帐前的岗哨呢?”
余庆赶忙就站出来拱手道:“禀告将军,在后账发现了岗哨,他们刚刚被人弄晕了!”
崔叔明的脸上隐隐有怒火闪现,林婉城赶忙走上前道:“这也不是岗哨的错,来人阴狠,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崔叔明见林婉城求情,才勉强不再追究那两个岗哨的责任。林婉城就道:“从前,没有天山雪莲,细作以为师兄救不回镇国公。现在,眼见国公爷就要得救,有人终于要忍不住了!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将镇国公严密保护起来,绝不能再有什么差池。”
白华也叹道:“敌暗我明,实在是有些难办啊!”
崔叔明沉声道:“我会安排三班岗哨在国公爷的大帐前巡逻,一定不会再让他出什么差错!”
傍晚的偷袭事件让整个中军营都紧张起来。杜若琅更是把守在帐前一夜未曾合眼。
第二日一早,林婉城给杜若琅送来了枸杞清粥,劝着她稍稍喝了一些。杜若琅勉强喝了两口,就说什么也不肯多用。白华劝她去睡会儿,她也只是摇头不应。
看着杜若琅眼下的淤青,白华深锁双眉,似有无尽疼惜,然而他知道苦劝无用,也只得作罢。
到了午后,一切都准备妥当,白华和林婉城就开始为杜德正施针诊治。
昨晚的事情给大家敲响了警钟,所以,在给杜德正施针的时候,谁也不敢掉以轻心,生怕又中了敌人的圈套,害了杜德正的性命。三班岗哨更是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的在帐外巡逻。
大帐里,安兰将淬火的银针交到林婉城手中,林婉城打起精神,将银针一根一根插进杜德正的穴道里。
林婉城将杜德正体内的寒毒逼在一处,然后,白华就接手为杜德正刮骨疗伤。
杜德正的伤势十分险恶,林婉城、白华在大帐内忙了整整一个下午,才勉强将杜德正的伤口清理干净。接下来,只需林婉城用针法将他体内的寒毒逼出来,然后,再由白华将伤口缝合就好。
不过,林婉城在用针逼毒时绝不能受到一丝一毫的干扰,否则杜德正就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林婉城正在全神贯注的给杜德正祛毒,帐篷外却忽然传来震天的呼喊声。林婉城心神一颤,险些下错了真。吓得她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惊疑未定之时,崔叔明掀帘子进帐。他满脸凝重道:“军营忽然起了大火,我要去看看!”
林婉城想了想就沉声道:“你万事小心!”
崔叔明郑重点了头,朝白华使了一个眼色,转身就出了大帐。林婉城不敢怠慢,转身回到榻前,她重新凝聚精神,准备着手给杜德正施针。
林婉城要用三十二根银针封锁住杜德正身上的三十二个大穴,然后辅以天山雪莲的药力,将他体内的寒毒顺着经脉逼到腿上的伤口处。
林婉城的银针用到第二十五根,正是紧要关头,帐篷外忽然传出一声声的轻响。
林婉城手上一顿,白华赶忙道:“师妹,你只管用针,千万不可中断,否则,镇国公血脉停滞,可就回天乏术了!”
林婉城额上冷汗涔涔,轻轻冲白华点点头,然后兀自收敛心神,全神贯注的给杜德正行针。
白华不敢怠慢,亲自掀帘子出去查看,可是在他掀开门帘的一瞬间,他整个人却定定站住。
安兰察觉出不对,正准备上前查看,就见到一个黑巾蒙面,穿着普通士兵铠甲的人举着刀进来。
他的刀正对着白华的脸,白华被逼得一步一步后腿。林婉城虽然没有回头,但是她已经知道屋里的情况不对。
林婉城的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手上的银针,手下又准又稳,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等她将三十二根银针尽数插进杜德正的穴道,才终于缓缓松了一口气。
林婉城回过头来,就听那拿着刀的奸细哑着声音道:“不要轻举妄动。我已经将你们的底细查清楚了,你们两个都是大夫,半点武功也不会。所以,如果贸然行动,只能让我这刀多添几条人命!”
白华道:“上回下毒的也是你,对不对?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那奸细道:“只要杀了镇国公,你们就会军心大乱,到时候,柔然的大军就能趁虚而入!上一回是这老东西命大,若不是这个人——”他用刀尖一指林婉城,“我早就已经去领封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