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嬷嬷心里明白,她这么小的人儿,心里藏不住事,知道真相对她来说未必就好,只好安慰她道:“郡主没有错,平阳公主也没有错,太后更加不会做错,只是……嗯,郡主比公主大一些,应该让着她一些,对不对?”
夏采薇心思单纯,十分容易哄,当即就笑着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嬷嬷。嬷嬷也早些睡!”
经此一事,夏采薇至少学会了一件事:她年纪大些,无论何时,都不要与平阳公主争执,凡事都要让着她一些。
后来,夏采薇慢慢长大,她也逐渐学会很多道理,也知道了自己当年受罚与年龄长幼无关,只是,不管过了多久,她仍旧记得彭嬷嬷再深夜给她端去的那一碗红豆薏米粥。
此时,面对着这个老嬷嬷的质问,夏采薇觉得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出话来。
她当然不想骗彭嬷嬷,但是此次事关重大,她实在不想把这个从小疼爱她的老嬷嬷拉下水。
锦绣见此情景也不由有些动容,不过,大局为重,她也顾不得这些儿女私情。
锦绣见夏采薇为难,只好接口道:“嬷嬷,太后只是昏过去了,并无大碍。您照顾好她。另外,此地不宜久留,您尽快带着太后躲起来,等叛乱被平息之后,再出来不迟。”
彭嬷嬷含泪点头。锦绣就拉起夏采薇的手:“咱们快走!”
夏采薇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她任由锦绣拉着,一步三回头地往宫外走。
彭嬷嬷自然已经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她见夏采薇依依不舍的样子,强忍泪水地挥手:“您快走!在外面一定好好照顾自己,快走吧!”
夏采薇终于点点头,锦绣就拉着她,消失在殿外的黑暗之中。
此时,御书房。齐王看着一脸沉静的隆乾帝,嘴角带着冷笑:“父皇,您还是乖乖的下一封禅位的诏书,否则,儿臣若是动起手来,只怕会闹得很僵。”
隆乾帝冷冷一哼:“难道现在的局面还不够僵吗?你本事那么大,何必要朕下什么禅位诏书?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朕要禅位,也绝不会给你!”
齐王气的咬牙:“你——”齐王当然想自己下这份诏书,可是他的手下已经将御书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玉玺在哪。没有玉玺,就算自己真的写了诏书,只怕也会让大臣们非议。
齐王勉强定了定心神,慢慢笑道:“父皇,您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吗?实话告诉您,皇祖母已经在儿臣手中,只要儿臣一声令下,父皇可就要做一个不孝之人了!父皇,您忍心吗?”
皇上闻言也是一惊,他早就知道寿康宫会沦陷,只是没想到,太后竟然这么快就被他抓到。
齐王见隆乾帝变了脸色,得意地笑了起来:“父皇还是考虑清楚的好!只是,留给您的时间不多了,还请您速下决断!”
皇上的脸色由红转白,最后成了铁青,他狠狠皱着眉,咬牙对齐王道:“朕的玉玺就在这坐垫下——”他伸手指了指自己屁股下面的坐垫,朗声道:“你有胆的,就上来拿吧!”
齐王听到玉玺的下落简直两眼放光,他随手指了身后的一个护卫道:“你,去给本王把玉玺取出来!”
皇上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儿,自然不怕他耍什么花样,这无疑于天上掉下来的功勋,那护卫满脸喜色,一口答应下来。他紧走两步,走到龙书案后,皇上就配合地站起身来。
只是他刚想伸手将坐垫掀开,龙椅上的坐垫却自己弹了起来,一身劲装的崔叔明一下子就从龙椅里跳了出来。
崔叔明在半空中往腰间一摸,“刷”一声抽出软剑,那护卫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脖子上就已经出现一个寸许长的伤口,他甚至来不及叫一声,就直直地仰面躺倒。
事发突然,齐王和他身后的兵将都吓了一跳,待看清楚跳出的人是崔叔明,齐王才惊恐道:“崔叔明,怎么是你?你不是……你不是呆在书房里吗?”
崔叔明冷冷一笑:“我若不呆在书房,又怎么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御书房呢?”
齐王两眼几乎喷火,他抖手指着皇上愤愤道:“你这个老家伙!你早有准备是不是?看来本王真的是低估了你们!”
崔叔明不屑道:“你自己心怀不轨,难道还不许别人防着你?”
齐王怒道:“你少给本王插嘴!崔叔明,就算你在御书房护驾又怎么样?现在整个紫禁城都在本王手中!如果本王没记错,你那个夫人也在宫里吧……他与夏采薇交好,现在正忙着给她守陵呢吧?你猜,她现在是死是活?”
发生宫变时,林婉城并没有出宫,齐王也早已吩咐人将她和太后看管在一起,只是,刚刚有一个守卫忽然来报,寿康宫找不到林婉城的身影。
听到消息,齐王自然是愤怒的,可是他又不能在崔叔明面前表现出来。他知道,林婉城是崔叔明的死穴,如果用林婉城来威胁他,崔叔明一定会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