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城泡在氤氲的热水里,想着自己这次死里逃生,不胜感慨,看着自己用着的那个牡丹雕花的浴桶,不由就想起在仙云谷的竹寮,崔叔明亲手所建造的浴室,一时心中温暖,就低低笑出声来。
安兰见自家主子洗着澡忽然傻笑起来,不由看着她奇怪道:“小姐,您可是想到了什么事?怎么笑的这样开心?”
林婉城面上一红,幸好这浴桶内热气蒸腾,安兰并看不出什么来。她赶忙就转移话题:“这几日我不在保安堂,咱们城外的粥棚怎么样了?师兄可有去坐诊?”
安兰一边将兑好的热水慢慢沿着桶壁倒进去,一边道:“粥棚里有花公子的人看着,只是日常施粥罢了,并没有什么事。只是,小姐您身陷囹圄,咱们都日夜悬心,白大夫还哪有功夫出城坐诊呢?好在花公子专门请了大夫来密切注意着灾民的情况。”
林婉城知道这几日并未爆发瘟疫,不由慢慢放下心来。她掬一捧热水慢慢扑在脸上,不由感慨道:“说到底还是家里的日子好过啊!”
林婉城正在感慨,却听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丝竹挎着一个竹篮转屏风进来。林婉城不由好奇道:“篮子里是什么?怎么这个时候就拿进来了?”
丝竹不由神秘一笑,待走进了,才斜着竹篮给林婉城看:只见竹篮里竟是满满一篮子的玫瑰花瓣。那些花瓣显然刚刚被采摘下来,蓬蓬松松,光滑鲜嫩。
安兰也不由笑道:“呀,哪里来的这么许多玫瑰花瓣?”
丝竹笑道:“自是有人送来的啊!那人知道咱们小姐回来定是要洗浴的,就特地命人送来泡在浴桶里,你闻——”她将篮子往安兰鼻尖上一举,“香喷喷的岂不比胰子用着好?”
说起胰子,林婉城心中忽然一动。这个年代,生产技术十分落后,人们寻常洗漱用的都是胰子。将猪的胰腺的污血洗净,撕除脂肪后研磨成糊状,再加入豆粉等物,均匀混合之后,经过自然干燥便成为可作洗涤用途的胰子。
只是这东西做工十分粗糙,清洁效果也不太好,最烦恼的是,这东西味道十分难闻。富贵人家常用的胰子虽然加入了名贵香料,但是也只能稍微遮掩一下上面难闻的腥臭味。林婉城不由怀念现代的那些香喷喷的沐浴乳、精油香皂来。
林婉城一拍脑门,暗骂自己迟钝:怀念什么?做块香皂罢了,又不是什么复杂工艺!
林婉城也曾是个颇有情调的小姑娘,她前世读书那会儿,也学着师姐们DIY过很多东西,其中就有香皂!
林婉城看着丝竹、安兰慢慢将花瓣洒在水中,又坐在浴桶里泡了些时候,只觉得浑身的筋骨都被热水泡开,说不出的舒服感觉。
林婉城洗了澡,换好衣服就往大厅里来。一进大厅,果然就见崔叔明坐在主座上喝茶,一双眼亮晶晶望着自己,好似有说不尽的浓情蜜意。林婉城脸上一红,头就垂下去。
余庆、安兰、丝竹见自家主子这幅样子,知道他们肯定有说不完的话,遂都知趣一笑,相携着退了出去!
崔叔明见无关紧要的人都退了场,就慢慢站起来,一双眼睛含着温暖、阳光的笑容走上来,伸手就拉住林婉城的双手。
林婉城还是有些害羞,她不由转移话题道:“师兄呢?刚刚不是还在大厅里吗?”
崔叔明故作不愉道:“你找他做什么?有他在这杵着,岂不是忒遭人烦?”崔叔明慢慢将林婉城的双手举起来,放到鼻子下狠狠一嗅,不由勾唇笑道:“我的婉婉好香!”
林婉城想要将手抽回来,崔叔明紧紧握住不放。林婉城只好道:“你正经些,我有正经事与你说!”
崔叔明伸出舌头在林婉城手背上舔了一下,林婉城吓了一跳,只觉得整个手背火辣辣,麻酥酥的。她赶忙将手抽回来,瞪着崔叔明气鼓鼓的不说话。
崔叔明坏坏一笑:“我这样才叫不正经呢!我还有更加不正经的样子,婉婉要不要看?”
林婉城恨恨在他身上轻轻锤一拳,愤愤骂道:“你就是个流氓!”一边说一边甩开崔叔明兀自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崔叔明就死皮赖脸地贴上来小意讨好。直把好说说了一箩筐,林婉城才“噗嗤”一笑,不再生气了。
林婉城就道:“对了。你有没有查到佟芷若背后的人是谁?她是怎样给王婷婷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