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仁不由就问:“要我妹妹做什么事?”
那年轻人一笑:“你不用知道,日后自会有人去与她联系。她只管照办就是,如若她敢不从,就想想你自己的下场!”
那年轻男子让杏仁签字画押,并赏了他几十两银子,就放杏仁离开了。
杏仁回到家,将这件事与杏白细说了。杏白起初抵死不从,然而杏仁就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来。
杏仁家里只有他们兄妹两人,他们的父母对杏仁打小就十分宠溺,一听说自己的女儿如若不帮忙办事,儿子就要被送官究办,不由都急红了眼。他们对杏白连打带骂,杏白仍旧不从。他娘就解下腰带,扬言要一根绳子吊死当场。杏白无奈,到底屈服了。
杏白惴惴不安地过了几日,终不见有人来找她,不由慢慢放下心来。
不想,那一日蒋府饮宴,她正在蒋府的小厨房给王婷婷煎药,一个小丫鬟匆匆跑了过来。那丫鬟给她看了杏仁的供词,就逼她将王婷婷煎药的水换成特制的酒。
原来,有人早就在王婷婷的吃食中下了毒,只等蒋府寿宴,王婷婷毒发。她们甚至算到,王婷婷一旦毒发,王秦氏必不敢假她人之手煎药,这份差事九成九会落在她的大丫鬟杏白手上。
杏白被威胁换药,心里虽然忐忑,但是想到所换的是酒而非毒药,所以,她从没有想过这一碗酒药会害了王婷婷的性命!
直到王婷婷尸陈浣花居,她才知道自己闯下大祸。
等林婉城被当做真凶抓走,她才找个借口从王秦氏身边溜出来。她本想去找那个小丫鬟讨个说法,不曾想,在花园一角的树丛里,看到那个小丫鬟正与佟芷若窃窃私语!
她才恍然大悟:这分明就是一个陷阱,一个张好的,只等林婉城和王婷婷往里钻的虎口!
她得知了真相,只吓得屁滚尿流,也不敢再讨公道,连滚带爬地回了王府。在王府里,她夜夜不得安枕,左思右想,最终决定逃走。
几日前,她借口出府采买,一去不还。躲在一个小姐妹家中观望风向。不曾想,厄运如影随行,昨日深夜,她正睡得朦朦胧胧,忽听到院子里跳进来几个人。她不敢怠慢,爬窗去看,只见月影朦胧,几个黑衣人影手提钢刀,闯进门来,杀害了她的小姐妹一家。
她不敢怠慢,偷偷躲进地窖才勉强逃生。从小姐妹家出来,她只想逃出京城再作打算,不曾想,半路又被黑衣人劫杀。千钧一发之际,余庆带人赶到,将她从刀口救了下来!
众人听杏白结结巴巴将事情将完,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方航便道:“真相既然如此,你为何支支吾吾不肯明说,还说什么被人用银钱买通?”
杏白哭道:“我家三代单传,只有我哥哥一根独苗。我若将事情原委说出,他犯下偷盗重罪,必定不能逃脱律法制裁。况且,这件事本就是我亲手做下,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他无关……”
众人不由唏嘘:没想到她死到临头竟然想的还是她那个不成气候的哥哥。真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方航不由转头看着佟芷若,一拍惊堂木,喝道:“佟小姐,你还有何话可说?”
佟芷若瘫软在地,目光近乎呆滞。
蒋杰看着她的样子不由气恼,但是她若沦陷,必定要牵扯出自己来,只得无奈站出来道:“大人,至始至终,我们都是在听这丫鬟的一面之词,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幕后之人是佟芷若小姐。更何况,从来不曾听说佟小姐与婷婷有什么仇怨,她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痛下杀手呢?说不定是有人将这丫鬟买通,污蔑别人——”
说着,她若有所指地看一眼林婉城,又回头正色道:“还请大人明断才是!”
林婉城不由笑道:“蒋小姐口中的‘有人’可是在说我吗?佟小姐没有理由杀害王小姐,难道我就与婷婷结怨了吗?”
蒋杰不由冷笑道:“我只是随口一说,林小姐这样对号入座,莫不是心虚?”
方航自忖两家都不敢得罪,不由对着杏白怒道:“大胆的丫鬟,你须想好了再说,须知诬陷官家小姐,罪名可是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