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一踏进童氏的主屋,问清真人立即躬身退出了屋内。童氏作势想要起身,平阳侯上前将她搀扶起来。
童氏满脸歉意道:“侯爷怎么来了?妾身身体不适,未能起身相迎,还望侯爷莫怪。”
平阳侯看她眼底青黑,面色苍白,看上去状态确实不太好,皱着眉头加重语气斥责:
“夫人身子不适,理该在屋内多休息才是。怎么还到处乱走?”
童氏道:“我也是听闻羽儿和谦儿在娘娘的千秋宴上受了委屈,这才着急出门的。侯爷,雍国公府欺人太甚,不仅害得羽儿名声受损,还害得谦儿变成从五品的员外郎,实在是可恶1
千秋宴上的事,自是不可能瞒过平阳侯,童氏希望平阳侯能与她一起维护一双子女,谁知平阳侯深深看了她一眼,道:“你可知宴会上是谁出面为雍国公作证的?”
童氏愣了愣,下意识道:“是谁?”“苍玄。”平阳侯道。
“什么?”童氏大惊失色,“居然是他?”
“陛下对他深信不疑,他既然说了事情都是羽儿做的,那便没有了任何转圜的余地。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思,为此事奔走了,就让羽儿和谦儿乖乖受罚,安稳度日吧。”
平阳侯语气里藏着对儿女的不满。二人在帝后面前如此丢人,得知的时候,他差点没被气死。“可是......”童氏想起昨夜在大女儿身上看到的烫伤。
“可是羽儿不是故意将国公府那丫头推下水的,全是因为那国公府那丫头将滚烫的汤汁泼洒在了羽儿身上,也许苍玄他确实看到了羽儿动手,可他并不知晓其中的内幕也未可知。”
平阳侯眉头又皱紧了几分:“此话当真?”
童氏道:“我亲眼瞧见羽儿手臂被烫伤了一片,若不是这样,她也不至于在之后的献乐时会弹错曲子,惹得娘娘不悦。”
平阳侯语气一沉:“原来竟是如此。这样看来,雍国公府确实蛮横无理。对于此事,夫人可有什么良策?”
想起方才问清真人的话,童氏心里不由微微一动,故意从软榻上站起来,却因为眩晕而往旁边倒去。
平阳侯就势搀扶住她,道:“可要唤羽儿来为你瞧瞧?”
靠着他站稳身子,童氏揉了揉额头,道:“羽儿身上有伤,就让她好好养伤罢。我本打算今日去宫里见一见姐姐,求姐姐替羽儿和谦儿说说情,可昨夜我彻夜未眠,只能将羽儿和谦儿的事往后再延一延了。”
平阳侯果然问道:“夫人昨夜为何彻夜未眠?这是又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大事?”
童氏抬起头看向平阳侯,还没说话,眼泪率先就掉下来了。
她眼里那浓到化不开的幽怨让平阳侯看得心惊,忙问:“夫人,到底怎么了?”
“侯爷,昨夜,我......我......我梦见沅儿了。”
她靠在他怀里,哭得极为伤心,“我梦见她在陆府过得极苦,被当做奴婢一样呼来喝去,还被秦氏各种磋磨......”
“够了1
她还没说完,就被平阳侯一声厉喝给打断了。
童氏抬眼,便看到平阳侯满脸怒容:“夫人是不是忘了这个逆女曾经都做了什么?需要本侯再重提一次吗?夫人不在乎,可我苏士安要脸1
“你说她在陆府过得极苦,可这都是她陷害姐妹自作自受换来的!做出这种甘愿下.贱,自甘堕落的举动,她可曾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可曾把侯府放在眼里?1
“落到那副下场,全是自作自受!我苏士安没有这样的女儿,夫人往后也莫要在我面前再提起此人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