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慢了。”
唐怀澜感觉太阳穴跳了一下。唐赫以更快的手速攥住了铁链,但立刻松开,在倾澜抽回它前将它向上甩了些。因为他早就注意到,他们的铁链是棘链,上面有细小而锋利倒刺。这样一来,接着它自然下落与倾澜的拉拽,怀澜再想抓住它,掌心势必被血淋淋地割开。
但她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
这是唐赫没有想到的。他本以为再怎么说,唐怀澜也不会有他这样的“自伤意识”。可没相当她方才那番示威的话倒一个字也不假。这女人要么不开口,开口都是狠话。可让他更没有预料到的是,唐倾澜突然用指节打乱了棘链的路线,让它的后半截也甩向自己这边,如一道弧线。这么做的代价便是,他的食指与中指都被绞伤了,血沫粘在棘链上,带着腥气飞向这边。
唐赫好像明白了什么。即使是任务,这个男人也可以尽力去避免女人受伤。他虽然顾得也周全,却没她心狠——对搭档的狠。这或许是可以拿来利用的。
可此时,棘链已经扣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绕了半圈。唐怀澜立刻挑过另一端棘链,并与他拉开距离。棘链在他身上缠了两圈,将他的双臂也牢牢锁在里面。链子的两端被二人攥住了,中央的套索将他紧紧束缚,越是挣扎,绞得越狠。
“稍微用力,您是会被绞成两截的。”唐倾澜拉直了链子,“您还坚持亲自上门的话,也得先把自己缝起来。”
唐赫放松了些,不再试图弄断它。但他的表情与语气并不紧张,反而有种诡异的从容。
“说到底,你们不是阴阳师啊。”
“何出此言?”
“我要是你们,在这里蹲守什么人,定会布下天罗地网。此处地势开阔,临海,若提前设好木阵法,或许我还真只能束手就擒。”
这话听上去可不太妙,但二人并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
刹那间,惊雷乍现。
手上冰冷的金属突然传来一阵痛感,仿佛用铁棍打断手骨的力道。两个人被这股莫名的力量狠狠打开,没有一丝反应的机会。这疼痛很快传到全身的每一处发肤,强烈的酥麻感将全身包裹。唐倾澜挣扎地抬起手,发现略微焦黑的掌心散发着隐约的烧灼气息。遇上个细皮嫩肉的,半条胳膊也能打残。
随这道晴空霹雳而来的,还有一条巨大的、黑毛的妖怪。它十分蓬松,膨胀得很大,每一根毛发间都有静电流窜,传来轻微的噼啪声响。凶恶的眼、奇异的喙、外呲的獠牙、夸张的羽翼……即使是外行也能轻易看出,这伫立在唐赫身边的庞然大物究竟是什么东西。
“雷天狗……”
棘链松松垮垮地坠在地上,他无非是刮花了衣服。天狗缓缓走向唐倾澜,在他身上来回嗅了嗅。他们是绝不会求饶的,不仅因为没用,且关乎尊严。何况,对他们而言,事情还远没有发展到那一步。
天狗突然露出厌恶的表情,向后退了几步。唐倾澜勉强站起来,笑了笑,露出反着光的护腕来。
“我们的确没有忘记,你是个阴阳师,而且有着天狗族的契约……”
唐赫开始有些困惑,但很快反应过来。他们手上戴着鱼鳞甲,是鲭鱼的鱼鳞。民间有传言,天狗会害怕鲭鱼。虽然并不准确,不过它们的确不喜欢这种东西。
“不过是为了苟活的雕虫小技。”他嗤之以鼻。
“活着就是胜利啊。”倾澜毫不在意,“那么,前辈还要继续与我们交手吗?”
“你以为我真打不过你们么?真是给点面子就蹬鼻子上脸。收拾你们轻而易举,不过我并不想在没有酬劳的事上浪费时间。”
“也是……”倾澜叹了口气,“不过,您不会真以为,我们对阴阳道全然不知……?”
唐怀澜也站起身了。她双手握紧了那把障刀,细密的水珠不知从何而来,如一道晶莹剔透的珍珠链,缓缓缠绕在刀身上。
“你们用水,来对抗雷……?”
“要试试么?”
“我没时间。”他阴着脸,“那个雪砚宗的女人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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