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稻花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可能。
普济堂里的女眷不多,基本都是男子。就算敌军要掳人,最多也就是掳走几个大夫,不至于连伙计、护院保镖,都一块儿掳走了吧?
或许,王太医年纪大,经过见过的事情多,见敌军来了,就带着家人跑了?
可是敌人既然进了城,千户所又没什么动静,就说明这座城已经沦陷了。即便跑了,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夏稻花看着屋里满目狼藉,忍不住起身,把被推倒下的架子和桌椅扶起来,把满地的书籍都捡起来,抖了抖灰尘,放回到书架上,忙出来一身汗。
最后又拿了把笤帚出来,把地面粗粗地扫了扫。
这么些碎瓷片和细细的水晶珠子洒在地上,简直就是个纯天然的陷阱,谁进来不得滑一跤?
想到这里,夏稻花手上的动作突然顿了一顿。
或许,这个现场是王太医自己安排人布置的?
任谁看了这副模样,都得以为这地方已经被抢劫过了。若是他们就在这里躲着,比如在地窖里头之类的,说不定反而很安全。
夏稻花想到这里,急忙又把扫到一处的碎瓷片和细细的水晶珠子胡乱地推开,再把自己扶起来的架子、桌子、椅子、脚踏,绣墩儿之类,一一再次推倒。
至于那些书,夏稻花实在不想让它们躺在地上,也就没再折腾它们。
夏稻花不知道的是,她这边忙忙碌碌的时候,普济堂最机灵的小伙计厚朴,正躲在密室里,透过观察孔在悄悄地看着外头的情景。
见夏稻花刚开始收拾起了屋子,后来又恢复成了原状,他的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
王太医走了过来替他,两人低语了一阵,厚朴从密室里面,打开了另一个机关,夏稻花面前两三步远的地方,瞬间出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洞口。
夏稻花四下扫视了一眼,依然没见到别人。
她伸手掏出来一根小蜡烛,一个打火机,将小蜡烛点找了,把打火机收了起来,拿了个炸油条的夹子夹着小蜡烛,伸进了洞口里面。
小蜡烛没灭。
看来这个洞口里面,含氧量还是不错的。
但夏稻花依然没有马上下去,而是掏出来一个防毒面具头盔,套在了自己脑袋上,才小心翼翼地顺着洞口的斜坡往里走去。
夏稻花刚走进去,洞口又“喀啦啦”一阵乱响,恢复了原状。
但夏稻花眼前的道路,却并没有漆黑一片,相反,墙壁上镶嵌着的夜明石,在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夏稻花在这条道路上走了大约一刻钟,就遇见了一道石门。
她伸手推了一下,石门纹丝不动。
自己这是被陷在这儿了?
正想着要不要原路返回,或者淘澄点什么爆炸物出来,面前的石门开了,门后站着自己熟悉的药店小伙计忍冬。
夏稻花还好,倒是忍冬见了夏稻花脑袋上的防毒面具,被吓了一跳,舌头都打结儿了:
“夏、夏家小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夏稻花笑了,摘了防毒面具,随手一折叠就收进了“袖子”里去,微笑着解释道:“之前不知道这下面是什么情况,怕有不好的气味,就用这个面罩遮一遮。”
见了忍冬,夏稻花只觉一颗心都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