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合了晋宁军和绥德军以后。
寇季又整合了折家所在的西北地的其他零零散散的团练、乡兵,将他们编排到了一起,汇同坐镇在宁边州、东胜县的那一万多小部族兵马,编为一军,取名宁边军。
起初那些小部族的头人们还不愿意答应。
但当寇季许诺,每年可以让他们其中一户人,迁入到汴京城过活以后,他们全都答应了。
人都是自私的。
那些小部族的头人自然也不例外。
可以脱离西北这个四战之地,去汴京城里安安稳稳的享福,没人不愿意。
特别是他们在大宋境内待久了以后,对去汴京城内生活就更加向往了。
寇季答应了每年都允许他们其中一户人迁入到汴京城。
那就是说,现在的族长一家离开了。
下一任族长一家在一年后也能离开。
如此往复,要不了多久,所有小部族中的管事的,都能去汴京城居住。
头人们的以后,以及小部族的各大管事们的以后,有了保障,他们没理由不答应寇季。
至于族人们?
他们岂会在乎族人们的想法?
真在乎族人们的想法,那是族中的贤者,而不是族中的族长。
寇季将西北的乱糟糟的兵马梳理了一遍后,将地方政务扔给了王云升,他带着刘亨、杨家老太君、陆铭,以及折家军,赶往了折家所在的府州。
一行人赶了数日路,抵达了府州。
路过府州关卡的时候,被人挡了下来。
“我家将军有令,大战期间,任何人不得擅闯府州!”
拦下寇季一行的是府州境内的折家军将士。
“折家军也不行?”
折家军校尉黑着脸,走上前质问。
拦路的折家军将士冷冰冰的道:“折家军如今大部分在府州,境外的折家军,只有银州的一部分。如果你们能拿出相应的文书,证明你们是银州坐镇的那一部分折家军,我自然会放你们进去。”
折家军校尉闻言,一脸阴沉。
折家现任家主折继宣,下达了什么命令,已经不言而喻了。
他下达了驱逐令,驱逐了这些跟着杨家老太君离开的折家军。
折家军校尉盯着拦路的折家军将士,咬牙切齿的道:“我为折家军效力十二年,从没见过你们。你们是那个校尉麾下的?
叫你们校尉出来,我要当面问问他,为何不许我们回家?”
拦路的折家军将士盯着折家军校尉,冷声道:“将军的命令,我们只能遵从,不能违背。”
折家军校尉浑身一震,气的直哆嗦。
跟随在他身后的那些折家军将士,也气的直哆嗦。
他们中间为折家效力最多的,已经超过了二十年,最短的也有五年。
他们对折家,既有功劳,也有苦劳。
可如今折继宣如此对他们,让他们十分痛心。
杨家老太君掀着马车的帘子,将关卡发生的一幕,全部都看在了眼里。
她是又惊又怒。
她很想当着折继宣的面,问折继宣一句,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你这么做,是彰显了你的威风。
可你一个无才无德之人,要威风有个屁用?
你是威风了,可折家的根基却被你挖去了一半。
折家能雄踞西北,你真以为是你祖父、父亲、叔伯等人的功劳?
若是没有府州上上下下百姓们默默无闻的支持,默默无闻的付出,折家凭什么雄踞西北?
是他们祖祖辈辈用性命,帮折家搭起了一座雄踞西北的天梯。
如今你却在锯断天梯。
你看似驱逐了一些不同话的折家军将士。
实际上驱逐的是人心。
“把路让开,让老身过去!”
杨家老太君可以不在乎折继宣,可她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折继宣挖断折家的根基。
杨家老太君在马车上冷声喝斥。
拦路的折家军将士瞥了他一眼,略微沉吟了一下,对杨家老太君道:“将军有令,杨夫人年事已高,不变舟车劳顿,还是尽快回汴京城的杨府内歇下才好。”
“杨夫人?!”
杨家老太君脸色煞白,跌坐进了马车里。
“哎……”
寇季长叹了一声,策马上前。
盯着拦路的折家军将士,不重不轻的道:“折继宣还真是霸道!把路让开!”
拦路的折家军将士盯着寇季瞥了一眼,冷声道:“将军有令,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府州。”
寇季目光一冷,“我手持天子剑,便是皇宫大内,也能随意走动,更何况一个区区府州。折家拦着我,跟拦着官家有什么区别?
折家身为大宋之臣,在大宋境内拦着官家,想做什么?想造反吗?”
拦路的折家军将士闻言,脸色一变。
他再无刚才的高冷,快速的弯下腰,向寇季一礼,“卑职参见天使!”
寇季冷冷的道:“把路让开!”
拦路的折家军将士直起腰,苦着脸对寇季道:“回天使,不是卑职不愿,而是将军下了死命令,卑职也不敢违背。
天使在此处稍等,卑职这就派人回去禀告我家将军。”
拦路的折家军将士面对折家军校尉可以不卑不亢,面对杨家老太君,也可以不卑不亢,但是面对寇季,他却不敢不卑不亢。
折家还没想过造反,自然不敢为难寇季。
折继宣只是吩咐他们拦着前去驰援屈野川的折家军将士和杨家老太君,可没说让他们拦着寇季。
但也没说不拦。
折继宣下了军令,拦路的折家军将士必须派人回去请示。
寇季却没有给拦路的折家军将士派人回去禀报的机会,他盯着拦路的折家军将士,冷声道:“大宋境内,谁有资格拦下官家的脚步?
官家要去什么地方,何须向他人通禀?
要么把路让开,要么我带人杀进去。
折家军要是真有能耐,尽管斩我好了。”
寇季根本没给拦路的折家军将士反应的机会,回头对身后的讲武堂学生、两百铁骑侍卫、一干寇府仆从,以及一万的青塘勇士下令。
“正所谓,主辱臣死。如今在我大宋境内,有人不尊官家,我愿以命相搏。尔等若是贪生怕死,只管退去。若是有胆,随我杀进去!”
“拿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