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季就当没听见向敏中的话,入了房内,在向敏中的吵吵声中,观看了一下向敏中的神色,询问了一番向敏中的病情。
得知了向敏中一如往常,没有性命之忧以后,寇季在房里坐了会儿。
等到向敏中喊累了,他陪着向敏中聊了一些家常,然后起身拱了拱手,离开了。
刚出了向敏中的卧房,没走两步。
向夫人派遣身边的大丫鬟,捧着一个盒子,递到了寇季面前。
寇季接过了盒子,向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就捂着嘴偷笑着跑开了。
寇季疑惑的打开了盒子,见里面放着一些纸张、药瓶,随意翻开了一张一看,脸色一黑。
上面赫然写着。
天灵观生子秘方……
不需要多看,也知道盒子里的其他纸张上面,皆写着类似的东西,那些药瓶里,八成装着什么能帮助生儿育女的秘药。
寇季将手里的纸张揉成了一团,扔进了盒子里,抱着盒子出了向府。
坐上了马车,一路往府里回去。
到了马行街口的时候,寇季准备找个僻静的地方丢掉手里的盒子的时候,一行人挡住了寇季的去路。
“寇贤弟?”
一声轻呼声在马车外响起。
寇季掀开了帘子,往外一瞧,见到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熟悉的是他的脸颊,陌生的是他的穿着。
那道身影见到了寇季,脸上流露出了无比的喜悦。
寇季意外的道:“安兄?”
挡住寇季去路的,正是青塘安子罗。
安子罗一着一身皮甲,戴着青塘人独有的毡帽,腰间配着弯刀,看着十分英武。
安子罗见到了寇季,十分欢喜,他也不等寇季邀请,吩咐了身后的那些青塘军卒在马车后面跟着,他攀上了马车,进入到了马车内,出现在了寇季对面。
安子罗在寇季愣神的时候,给了寇季一个大大的拥抱。
松开了寇季以后,安子罗笑着道:“寇贤弟,昔日一别,到如今,已经过去了两载。再次相见,你已经成为了大宋国的管勾工部主事了。”
面对热情的安子罗,寇季有些不适应,但他仍旧笑道:“瞧安兄的装扮,安兄如今在青塘的地位恐怕也不低吧?”
安子罗笑容灿烂的单手锤胸,对着皇宫的方向略微一礼,“承蒙大宋皇帝壁下厚爱,允许我族赞普,册封我为游击将军。”
寇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游击将军,明显是大宋的叫法。
想必安子罗在角厮啰帐下,另有官职。
毕竟,大宋对青塘赞普角厮啰的册封并不高,所以角厮啰也不可能给帐下的统兵将领们太高的册封。
当然了,这只是青塘的官员到了大宋才如此。
人家在青塘的时候,自有自己的一套官爵体系和规矩。
寇季对安子罗笑道:“安兄能得到朝廷的重视,让朝廷下旨,准许晋升到游击将军,可喜可贺。”
安子罗笑容灿烂的道:“这可是我昔日在西夏战场上,奋勇搏杀,得来的。”
寇季笑着点点头,问道:“安兄此番到汴京城来,所为何事?”
安子罗闻言,正色道:“奉我族赞普之命,前来向大宋进献牛羊。”
寇季一愣,笑了。
又到了一年年末,各藩属国,确实也该到大宋来打秋风……进贡了。
寇季笑道:“贵族赞普,能派遣你遣来进献牛羊,想必贵族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已经平定了吧?”
寇季指的不愉快的事情,是在青塘帮助大宋攻打西夏的时候,青塘论逋温逋奇叛乱一事。
安子罗可是角厮啰的心腹,角厮啰若有生命之忧,安子罗绝不可能出现在大宋。
寇季提到了青塘论逋温逋奇,安子罗脸色就一冷。
他咬牙切齿的道:“温逋奇就是一个鼠辈,他趁着我率兵去攻打西夏的时候,连合那些心怀叵测的族人叛乱,将我族赞普囚置井中,差点害死了我族赞普。
可惜他空有野心,却没有足够的实力。
他知道我带兵回援,就亲自率领兵马前来剿灭我。
却没料到我妹妹在他走后,率领着我族勇士救出了赞普。
他与我在邈川,被我打的狼狈逃窜。
等我族赞普组织了兵力,前来围剿他的时候,他只能率领着残部逃跑。
我在河湟一带,跟这个鼠辈周旋了大半年,才将其阵斩于马下。”
自此青塘一统,角厮啰成为青塘真正意义上的王。
安子罗并没有说出这句话,这句话是寇季听完了安子罗的讲述以后,在心里默默补充的。
寇季开口感慨道:“安兄能除此恶贼,实属不易啊。”
安子罗认真的点头。
寇季邀请了安子罗共乘马车到了寇府,入了府,坐定以后,寇季让寇忠准备一桌酒菜,请安子罗畅饮了一番。
二人一边聊着,一边诉说着他们阔别的这两年中,发生的种种。
随着深入攀谈,寇季发现,安子罗似乎对种世衡非常敬佩。
在他提到西夏战事的时候,句句不离种世衡。
寇季默默的将此事记在了心间,以后若能利用的话,少不了利用一番。
安子罗此次前来见寇季,倒没有什么诉求,只是找寇季这个曾经帮助过青塘的好兄弟,叙叙旧。
二人一直喝到了傍晚,寇季才送了微醺的安子罗离开。
安子罗走后,寇季刚回到了正堂,寇忠就出现在了他身边。
“小少爷……”
寇季疑问道:“怎么了?”
寇忠递给了寇季一张羊皮。
寇季拿过了羊皮,瞧着上面的字,略微有些意外,“安子罗送给了我一百匹良马,就在城外?”
寇忠点点头,道:“在您和那青塘人喝酒的时候,他的随从中有一人,找上了老仆,递给了老仆这一卷羊皮。领着老仆到了城外,接管了那一百匹的良马。
如今马就在城外的庄子上放着。”
顿了顿,寇忠低声补充了一句,“老仆特地看过了,那一百匹的良马,都是好马。虽说算不上马中的极品,但却比寻常马要好三分。
更关键的是,那一百匹的马匹没有被阉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