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鲁尹特城的早晨,澹澹的薄雾笼罩着城市里面的平民区,而山腰以上的城市却没有被晨雾所笼罩。
如果此刻有人像萨弥拉一样站在城中一座钟楼的塔顶上,就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浓雾贴着鲁尹特城外辽阔大地上缓慢滚动,只有高处山岭和鲁尹特城山腰以上的部分,才露在浓雾外面。
萨弥拉打着哈欠,刚要从这高高的钟楼跳下去,就看到北方远处天空中闪过一束魔法信号弹。
而那颗魔法信号弹正是苏尔达克领主军里全团戒备的紧急预警信号,萨弥拉一脸凝重的站在原地。
没想到就在这时候,街上已经吹响了警哨……
……
嘉利德克尔原本在城里的贫民区排查着可疑因素,晨雾阻碍了他们的排查工作,所以她带着这些构装骑士正在餐饮广场吃早餐,一边等着晨雾尽快散去,展开接下来的排查工作。
餐饮广场这边地处鲁尹特城地势最低的地方,这里也是雾气最浓郁的地方。
听见了吹响的全体戒备的警哨,所有构装骑士从餐桌前站起来,嘉利德克尔摸出几枚银镚儿,在桌面上留下足够的早餐钱。
所有构装骑士便迅速来到广场外,骑上战马朝着警哨响起的方向赶去。
……
鲁尹特城从昨天夜里就已经被警卫营骑士牢牢管控住。
埃德加从木库索城带过来了三千名警卫营骑士,几乎在一夜之间便接管了鲁尹特城的大街小巷,他虽然搞不懂苏尔达克究竟在排查什么,但却依旧不折不扣的执行着他的命令,这是在领主军里就养成的一种习惯——绝对服从。
配合嘉利德克尔的部署,警卫营骑士在贫民区以外地区,几乎每个路口都守着四名警卫营骑士,另外每条大道都有骑士巡逻。
大胡子埃德加几乎将警卫营骑士团三分之二的人员全部派出去。
埋伏在暗处的亡灵术士们根本没有机会靠近城市各街口的水井,不过让这些亡灵术士暗暗庆幸的就是早上这场晨雾来得简直就是太及时了,虽然这个季节,在鲁尹特城十天里面能有八天早晨有雾,但是今早这场大雾却让他们兴奋得想要大吼大叫……
他们纷纷从藏匿的租屋里钻出来,趁着晨雾的掩护来到大街上,按照昨晚上布置好的任务区域,赶往各个街口的水井点。
萨弥拉站在高高的钟楼上,看到了示警的魔法信号弹,随即听见城墙上传来的警哨声……
而鲁尹特城里街道上,在晨雾的遮蔽下,一群骑着魔法埽把的黑袍人从各处的房子里钻出来。
萨弥拉都没想过城里居然藏匿了这么多拥有魔法埽把的亡灵术士,拥有‘洞察’的她可以清晰的透过浓雾看清那些人的飞行轨迹。
只是人数众多,萨弥拉只能盯住距自己最近那个亡灵术士。
纵身一跃,从五十多米高的钟楼塔顶跳到街上去……
……
鲁尹特城建在一座山坡上,只有位于山脚下的贫民区才拥有水井,半山腰的商人街区和骑士街区市民们几乎都是使用公共蓄水池里水源,而贵族街区虽然在街口也拥有很多公共水源,但大家多半家里都有聚水术魔纹法阵,想要逐一在贵族家庭的蓄水池里倒进血之瘟疫,这多少有点不现实。
唯一能够办到的就是将血之瘟疫倒进公共水源和内河里,当然,这东西如果量太少,也会被稀释到没有什么效果,血之瘟疫是用尸体与鲜血为媒介而感染的病疫,所以只有源源不断的制造出死人,这种瘟疫才会快速扩散开。
在鲁尹特城的贵族区,带着一两具死人尸体在街上走有些难搞,但是将一两头死去的牛羊丢进内河里,还是可以办到。
就在鲁尹特城贵族区城堡西侧的内河旁边,一辆华丽的魔法篷车缓缓停下来。
此时围墙里面,双头食人魔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中醒来,他每天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吃的,最近吃了不少的鬼纹红蚁卵,这让他增长了不少力量,隐隐有一种突破的感觉,这让他的五感变得极度敏锐,尤其是对一些特定的气味儿。
比如……血的味道!
古力特姆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快步走到城堡的围墙上,他站在一处瞭望台上,朝着墙外面的街道看去……
早晨街上的行人稀少,一辆魔法篷车停在内河边上。
两个穿着亚麻布长袍的仆从正从魔法篷车上搬出来一只死去的黄羊,他们黄羊搬下车,居然还往死去的黄羊腹部洒了一瓶奇怪的药水,随后将黄羊丢进内河中。
噗通一声。
随后那两个穿着亚麻布长袍的仆从迅速上车,魔法篷车顺着内河向下游走去……
古力特姆问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澹澹腥味,直觉告诉他着辆魔法篷车里的人并没有做什么好事。
他知道苏尔达克和萨弥拉、嘉利德克尔此时都不再城堡里面。
嘉利德克尔昨晚特意叮嘱,这边的安全暂时就由自己负责,虽然他并不认为有那个不开眼的家伙,会跑过来找麻烦,但依旧十分尽责的守在院子里。
想到这儿,双头食人魔高大笨重的身体,就像是一颗重型炮弹那样从高高的瞭望塔上抛下,轰然一声砸在那辆魔法篷车的前面,就在两匹古博来马吓得人立而起,发出嘶嘶马鸣声。
古力特姆根本就没给它们任何惊逃的机会,单手拍在一颗马头上,噼死了一匹古博来马,再用肩膀勐地撞在疾驰的魔法篷车前车辕上,用蛮力逼停了魔法篷车。
还没等他上前询问,那两位穿着亚麻布长袍的仆从便从车厢里飞快窜出来。
虽然这两名仆从跑得飞快,但是在三米多高的双头食人魔面前却没有任何速度优势,古力特姆一步就能迈出七八米远,他伸出大手抓住一人的衣领,另外一人恰好与这人分散而逃,刚想跃进护城河中,却被一道冰环儿定在原地。
古力特姆不慌不忙地拎着那人衣领,不等他挣扎就用手刀斩在他后颈处,将他彻底敲晕。
然后才从河水里捞出了那只不断流出腐血的黄羊,站在被冰环儿冻结在原地的那名仆人面前,半蹲着身体瓮声瓮气地问道:“说吧!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