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年低沉的嗓音,每个字都清楚的钻入她的耳朵。
桑晓瑜喃喃,“不会再有了……”“怎么不会再有了?”秦思年呼吸再次变得急促起来,甚至更紧的将她紧紧搂抱住,“小金鱼,叶主任都说我们还年轻,还可以再要孩子!等到你身体休养个一年半载,全部恢复好了,我们想什么时候要就什
么时候要!你看这些婴儿的东西,都是我们一针一线织出来的,还是可以给我们孩子继续穿的……”
桑晓瑜忽然反手抓住了那团柔软的针织物品。
秦思年心中一喜,以为她被自己的话有所说动的时候,却见她用了力气,甚至抬起了另外一只手,将东西全部都抓在手里,然后猛力的挣脱开他,快步的朝着窗前走去。
怔愣间,便看到她推开了窗户。
一阵清凉的风吹拂进来,随着她高高扬起的手,那些柔软的颜色全部都从高空抛了出去。
秦思年突起的喉结急速滚动。
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双脚像是被灌了石浆,僵硬在那动弹不了半分。
那股清凉的风,像是一直吹到了他的心里。
不同于之前离婚的时候,那时她谎称是去找前男友池东,其实不过是为了想要藏住孩子,而这一回,他有种感觉,她是真的下定了决心想要离开。
最后一只小袜子飘落在看不见的地方,桑晓瑜收回手并关上了窗户。
那会儿刚刚发现它们的时候,眼前浮现出的,都是她埋着头捏着两根棒针,虽然手法很笨嘴角却始终翘起认真织的画面,还有曾经期待孩子出生以后,看着它穿上……
她甚至有点想哭,然而心里却像是深秋河边涨潮的水,流淌过后只剩下一片寒凉。
桑晓瑜没有看他脸上的表情,拉起皮箱一步步离开了房子。
楼下那辆出租车还等候在原地,她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从小区出去的时候,保安小吴回到了警卫室,隔着窗户玻璃正冲她热情的打着招呼。
桑晓瑜淡淡颔首,出租车疾驰而去。
当晚深夜里的时候,她收到了一条短信,秦思年发过来的:“你电视台领导那里,我会打电话,不再阻拦你。”
读完内容后,桑晓瑜翻了个身,将手机放回了床头柜上闭眼继续睡觉。
同样夜里的秦思年,放下手机后,往后仰靠在了秦家院子里的长椅上,望着满天闪烁的星光,抬手将手里的啤酒罐送到薄唇边,一仰头,全部喝光后,丢弃在地上,骨碌骨碌的滚远。
重新打开一罐时,有人踢了踢他的脚。
视线里出现双黑色的军靴,不用抬头,也知道是大哥秦奕年。
秦奕年俯身坐在他旁边,军人的关系,没像他那样交叠着长腿,而是膝盖微敞开的坐姿,“差不多得了,等会儿爸起夜的话,看到你在这里喝大酒,小心他又教训你!”
“再喝两罐!”秦思年仰头又灌了一口。
随即,拿过旁边的一罐,给身旁的大哥递过去。
秦奕年接过,打开后跟他轻碰了下,双双喝完后,他抬手擦了擦唇角,斜昵过去,“怎么着,我听说弟妹要外派去南非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