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江月心大惊,这小清此时不是仍被云孤控制着吗?为何云孤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江月心顾不得想太多,也不及挣开小清的手,只将身形化为水形,呼的掀起了水浪,劈向那一丛粗壮的黑色根须,浪头凝起锋利的边缘,如一把阔刀,狠狠斩将下去!
黑色根须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嚎,应声而断,臭秽的黑水顿时四溅而出。
阿玉像是被臭秽的气息激到了,这才如梦方醒,闪身避开朝他掉落的断根臭水,却并未远离,他仍是担心小清。
从小清手腕中涌出的黑色根脉太多,即便江月心斩断了大多数,但是仍有些许的细根侥幸避开了水锋,仍旧贼心不死的在旁鬼祟游动着,伺机再起。
江月心是除恶务尽,瞧见这些漏网之鱼,自然不肯放过,浪头一扁,弯过一个弯头,像是横放了巨斧,就要再向那些根脉砍去。
“住手!”阿玉突然一声暴喝,抬手一道真气对上了江月心的浪头,将水人的凌厉水气冲散了去。
江月心收敛了四散的流水,依旧化归人形,带了三分怒意,道:“阿玉!你做什么!这些鬼东西想要你的命,你竟然还要留下它们?”
“这些东西里有云孤!”阿玉横眉冷对,“或者说,这些是云孤的另外一种形式的存在,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毁掉呢?”
江月心嘴唇哆嗦了一下,说不出话来。水人是有苦说不出。阿玉还不知道云孤已经和炉虫种子融合在了一起的事实,而江月心却也不敢以实情相告。要说明这问题,就必然得解释根脉的事情,这事儿要说开了,树精那事儿就瞒不住了。在阿玉现在正生气的情况下,再让他知道树精还在这世上逍遥快活着,江月心真怕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就算阿玉知道了实情,恐怕也还是会千方百计保住这块云孤,不让江月心毁去。谁让这块云孤实在是极为难得的核心云孤呢?
阿玉如今对这块云孤的执着,已经到了魔怔的地步,江月心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可是,这小清身体里的炉虫、种子,又分明是想要取阿玉的性命的,江月心又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江月心努力咽下了胸中火气,不着痕迹的往阿玉跟前悄悄靠近着,心想先把他拉到一旁再说。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凑巧。就在江月心刚刚动了的时候,阿玉却忽然一个箭步跨到了小清跟前,惊喜的唤道:“兄长!”
江月心不由循声望去,只见躺在地上的小清看起来毫无生机,但他的嘴巴却大大的张开着,张开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从他的嘴巴里,正慢慢地冒出一个黏糊糊的球状物体,在远处看去,就像是一颗人的脑袋。
那“脑袋”的脑后勺对着江月心,所以水人无法确定这“脑袋”的正面,对着阿玉的那一面是不是有五官,但见阿玉一脸的喜色,恐怕那一面是有脸的。
但是,从人家嘴里冒出来的脑袋,值得这样高兴吗?正常人的反应,不应该是觉得事情诡异,应该保持距离吗?
阿玉为何连这种最基本的判断力都失去了呢?